李全跟对了主子,在宫里虽显赫多年,却也好歹是从宫里底层爬上去的,比别人更看得清眉法眼低,现在如许看安天祐,已是失礼至极,何况安天祐本非健全的孩子,被他如许特地瞧了又瞧,丘快意心中更加不快,拉了儿子便走。
也是不及多想。
小童愣神,也忙跟在前面追来。
丘快意骇然:“你们想做甚么?”
小童也跑了过来,见状,忙上前道:“他们欺负你了?”
这边厢,丘如海也等得焦急,见丘快意母子走来,迎上前去,一边问道:“如何这么长时候?”
丘如海虽不明就里,闻此言便拧了眉:“你这公公好小的气度!这是他明天亲身捉的,爱的甚么似的,走哪带到哪,许是方才顺手一放,偏放错位置,就忘了。又不是甚么大罪,也值得你这般发兵问罪。再则他不过是个三四岁的孩童,别说放错蛐蛐儿到你一个老头子的床铺上,便是放在内室女子的绣床~上,大师不过一笑也就完了。”
丘如海和丘快意面面相觑,不知他冲动个甚么劲儿。
李全倏然一惊:“你也看出来。不对,你如何能看出来?”
李全叹道:“何必和他计算,他又不明白,反让他母亲内心难受,罢了,由他去吧。你尽管将东西送交他便是了。”
丘快意搂紧儿子,大声道:“不见!二哥我们快走。”
丘快意却不欢畅了。
李全在丘快意眼中全然是个疯子,她如何敢把儿子给他,但是二哥的性命也不能不顾。
李全却老泪纵横,抖着嘴角问道:“真的是你吗?当真是你亲身捉了一罐蛐蛐儿送给老奴?”
小童怔一怔,不敢如平常那般玩耍,仓猝往前跑去传令。
身后脚步声起,丘如海兄妹不由转头看去,便见李全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丘快意暗道不好,忙悄悄翻开车门看去,便见马车已被几个兵士节制住,而丘如海脖前竟被人横了一把利仞。
李全拭着泪,宣泄一番后,明智又返来了。
直到坐在车上分开村庄,丘快意忐忑的心才安静下来,又抱着儿子安抚道:“别怕,他不是好人,只是疼先帝过分,疼魔怔了。”
因为车子刚驶出村庄,就被人拦了下来:“李公公想见见小公子。”
小童晃晃罐子,便要上前追逐,不想这时却听得几声蛐蛐儿叫,李全的脑中俄然浮出旧事来,怔然半晌,俄然抢过罐子,撒腿追了出去。
严肃气味满盈周身,仿佛又是当年手握权益说一不二的大内总管了。
李全低头,正瞥见小童手中拿着一个陶瓷罐子,便问:“这是甚么?又调皮了。”
“夫人不必如此冲动!咱家并不歹意,只是想和这个孩子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