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家的事情,外人如何得知。”段氏淡笑道,“不过,说他母亲医术高超却也不精确,说她善于妇料,却也是夸大了,因为她从不出诊,不过是于妇人出产上比平常医师短长些。仿佛是手中握了个家传的方剂。我晓得这事,还是听底下婆子说的。道那年有一妇人怀了双胎,尚不到产期,腹部大的吓人,母体孱羸不堪,若不尽早拿下胎儿,恐一尸三命,妇人娘家要保下女儿,她婆家却舍不得两个孩子,亲家几乎变成仇家,还是她婆家找了这郎中的母亲,给开了几丸催生丹,几天后,便顺利产下两个儿子,那郎中的母亲后继又开了几丸药,传闻现在那两小儿都好好地长成半个小子了,那妇人身子也未受损,厥后还生了个女儿呢。”
又细问一番,得知乃是世代为医的陈姓的郎中统统,更加放心笑道:“是了,统统都对得上,这个方剂可用。”
陈老太太唏嘘道:“我哪懂甚么妇科。当年我夫家世代为医,倒收着很多的古方儿,只可惜世道不承平,接连烽火,人都没了,就只留下我母子及那几个妇人出产的古方儿。幸亏我儿跟着先夫多少也学了些医术,虽医术不高,但靠着四乡八邻的照顾,也能过得,厥后幸亏夫人,又度过死劫,现在也成了亲有了孙子。我一心机报,哪怕要我了这条命去。只是,本日之事,我却不敢领。因为我实实在在没有医术,那次也不过是照着方儿配药,死马当活马医了,府上姐儿多么娇贵,只恐反担搁了,报恩倒成了报仇,我的罪恶就大了。”
窦郎中看了方剂,连连点头道:“本来真有此方剂,畴前只是传闻,没想到竟是真的了。”
于氏心生疑窦,不动声色道:“当日倒没看出来,儿子医术平平,她母亲一介女流之辈反倒医术高超,真真有些奇特。”
这时陈郎中在门前求见,于氏勉强挥手请他出去。
卢国公夫人将方剂递给李先生及他的一名师兄弟窦郎中。
于氏心中一动,忙笑道:“可知她现在在那边?快意现在也是孱羸的很,若她真有家传的方儿,恰好请了来,开几丸产后调补的药,免得误了替夫家开枝散叶。等快意身子好了,定让她亲来谢过你。”
固然,那母子二人道将来必结草衔相报,于氏也未放在内心。
于氏接过匣子翻开来看,内里一张有些年初的纸笺上详确记取个方剂。
看来陈老太太公然不懂医,于氏顿时绝望了。她本来满怀但愿而来,不想竟化为泡影,不由神采灰败,半天不语。
于氏连连伸谢,直送出大门去。段氏回到家里,一面遣了那婆子去于氏处,一面又遗亲信婆子往女儿处送信:统统都安妥。
倒是丘若兰从监督卢国公府动静的下人那边,得知于氏去了陈郎中那边,顿时勃然大怒,跑到丘玉~娟跟前愤然道:“你这是用心我和过不去。旁的我也反面你计算,偏这件事上,你如何也反面我商讨一下,就私行行动了。”
她虽财产丧失大半,可日子如何也比那医术平平的乡间郎中强,那里用得着他们,故连他们姓名都懒得问,只模糊记得不是姓程就是姓陈,若本日不是段氏提示,便是这件事,也早不知被她忘在阿谁犄角旮旯里去了。
于氏再一次慎重伸谢,才带着方剂一径去了卢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