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要了她的八字,细细推算下来,却由不得他面色大变,连声道:“怪哉!偷梁换柱,天下竟有这等怪事。”
于氏口中的“两卦先生”,是一名卜卦人,在当年倒真是个怪杰,传闻精通周易,善辨六壬,算卦精准,一时极得世人推许,他的脾气便也跟着水涨船高,说甚么开天眼减寿命,故不敢日日卜卦,每年只算两卦,满了两卦后,任你捧来万两银了,也是不会开口的。
只是他虽卜卦精准,却没为本身好好算上一卦,北夷进犯时,他刚好游历到京师,受了兵荒马乱的苦,便落了难,刚好得了丘荣一家的照顾,他不肯白受人恩德,又见丘快意长得粉雕玉琢,惹人爱好,便要为她卜一卦。
丘荣气笑道:“凡事要表里如一,在家里女霸王似的,在外人面前再装模样,也总有露馅的时候……”
于氏未嫁时,性子也是个急的,厥后嫁入丘家,因见婆母慢声细语就能将事办好,便以为这才是书香世家女子的风采,心中羡慕,后得婆母细心教诲,便也渐渐有了大户人家主母的慎重沉着,不过江山易改,赋性难移,关头时候,便不免又回了本质。
丘荣被老婆说破苦衷,有些狼狈,辩论道:“瞧你们说的,那权贵之家好似狼窝虎穴一样,我们是甚么样人家,便是想出来也没那么轻易,我的意义是,如果能把快意嫁入高门大户,繁华繁华一世,也是我们做父母的一番心疼。”
此时,丘荣话未说完,于氏的急性子便被激了起来,气急废弛道:“我就晓得,你就是想拿女儿联婚,觉得丘家的助力。你可记得当年婆母说过的话:我们是丘氏远族,爷们有本领就用力往上走,别拿我们家女儿往里填。”
“你……”丘荣看一眼老婆,倒不好说甚么,只得道:“也罢,只要他不走斜路,也就由着他去吧。只好等他生了儿子,我再严加管束吧。至于快意……”
于氏便笑道:“他娘出身商户,他身上有些商气也是有的。若真要见怪人,也只好见怪他娘了。”
丘荣脸上一红,道:“固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传闻当年先帝还曾得了心没法师的指导,这才顺天应民登了帝位。可见偶然却也不成不信的。”
他细看快意边幅,道:是个有福运的,必得贵婿贵子。
于氏向来对丈夫千依百顺,此次却不由冷下脸来,说道:“德言容工,快意比哪家的令媛蜜斯差了?她性子萧洒坦直,也只是在我们跟前略放纵了些,如果父母嫡亲跟前都要端着,一板一眼地,那活得也太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