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二人走远,人群中一名少年青衣小厮低声道:“公子,是他们,在茶摊见到的那两位。”
二人回到姑苏城中已是中午,唐瑶嚷着肚子饿要吃了饭再归去,婉棠没法,只得依她,二人正一边走一边寻酒楼,忽见前面街道上挤满了人,唐瑶夙来好热烈,拉着婉棠凑上前检察。
“唐兄!”婉棠喝断她,抬高声音道,“现在在别人的地界,我们本日是偷出来的,不成惹事!”
婉棠道:“不过是些繁华公子附庸风雅,那里还顾词曲深意,贺三愁此曲抒写郁郁不得志的‘闲愁’,现在听来倒成了无所事事的‘闲愁’了。”
“他只说他上山过生辰了,天下这么大,谁晓得他去哪座山上去了!”
“好啦好啦,我晓得了!”唐瑶气鼓鼓地回身拜别。
此话一出,近处几小我都向她投来不满的眼神,但是大师惦记取前头的大米,并没有人真和她计算。倒是婉棠警悟,赶紧托着她往人群内里走,等走到空处,婉棠道:“你怎能在此胡说!”
唐瑶闻声“天下第一派”几个字,声音便进步了两度,“灵鹫派何时成了天下第一派了,要说天下第一派,当然属苍岭派莫属了!”
中间湖蓝绸缎的年青公子握动手中的白玉扇坠转了两下,凤目微眯,眼里现出滑头的光芒来,“走,跟上去看看。”
婉棠从唐瑶手中拿过银子搁到桌上,站起家道:“既然如此便未几打搅了,多谢白叟家,告别!”拉起唐瑶出去了。
唐瑶从袖囊里取出一小锭银子,在手里掂了几下,道:“我这里有一锭银子,你要答得好就归你!”
二人走近一看,云宾楼门外挤了数里远的人群,唐瑶道:“怪了,虽说云宾楼买卖红火,可也不至于好到这类程度吧!”
唐瑶“扑哧”一笑,张眼四下望了望,道:“你如此‘牙尖嘴利’,也不怕叫‘繁华公子’听去了记恨你。”
姑苏城内商贾齐聚,游人如织,内城河边垂柳荫里泊了数艘画舫,丝竹歌乐不断于耳,清风拂动,带来水上几阙歌词:“……锦瑟韶华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要春知处……”
“哎,来了!”里头有人回声,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个年逾半百的老倌,“二位公子但是要渡河?”
老倌回过神来,道:“公子说的但是先前的船夫,整日里抱着酒葫芦喝酒,除了渡船就喝醉的那位?”
婉棠撑开手中折扇摇了摇,“他晓得的不都说了嘛,我们也该兑现我们的承诺。”
老倌摇点头,“我所晓得的也就这么多了。”
二人一出来,唐瑶就嚷嚷道:“这还甚么都没问到呢,你如何就走了,还把银子都给他了!”
此时已值隆冬,桃花早谢了,绿叶长得葳蕤,四下里火食希少,溪边芦苇水草长势富强,蛙声虫鸣不断于耳,倒是别有一番清幽滋味,婉棠二人沿途走来,闻着泥草暗香,竟不觉疲累。
“算啦,如果有缘,必然会再见老头子的。”
“是是,小老儿定当知无不言!”
所谓桃花溪,便是护城河出城往东分流出的一条小溪,溪流最宽处约二仗余,沿岸充满桃林,在一处汇入大河,汇入处有座水中小渚,上头长满桃树,每年春日桃花盛放,便吸引很多文人骚人来此赏玩,当中不乏官宦贵胄,官府便设桃花坞,放一条乌篷船,雇了个船夫在此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