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是光亮的,门路是盘曲的,结局是多元化的。
卫景正在绘制一条长符,眼看就要完成了,却被姚文卿的扣问给乱了心神,朱笔一拖,曳出长长的一道乱痕来,便叹了口气,至心实意地对姚晚说:
此时耿芝还不晓得明天她要面对的是多么惨绝人寰的练习,此时她正趴在床上,一板一眼地看着明天从白虎堂借来的符箓集子,唐娉婷都叫了她好多声她也没能回神,到最后唐娉婷不得不亲身脱手将符箓集收起来,点上鲸脂的灯烛,将精彩的一方小六合映得亮如白天,把一向在小火上炖着的枇杷百合雪耳羹端了上来,亲眼看着她喝下去,再用青盐净过口以后,才放她去睡了。
姚文卿接过耿芝画的符咒,打量半晌后扔了归去:“重画。”
尤炳在一旁已经急出了汗,手中的笔却始终没法往下落一分一毫,他碰到的阻力远远比耿芝当时初学符咒之时碰到的要大很多,几近是笔尖每往下落一寸,那种滞涩感和浑身力量都要被抽暇的虚脱感便重上一分,到厥后,竟是双手颤颤,连笔都握不住了,“咚”地一声轻响,上好的狼毫便溅出一片红艳艳的色彩来。
耿芝在玄武堂正厅中找到了卫景,兴冲冲地表白了想学剑的激烈信心和兴趣以后,就被卫景欣喜的笑容给吓到了。
“二妞姐,你这一笔写歪了。”尤炳坐在一个比她略藐小一号的蒲团上,看着耿芝正在一笔一划地画着一张通信符:“歇息一下呗?”
说白了呢,就是死要面子活享福。
精密艳红的朱砂蘸在笔尖,蜿蜿蜒蜒出繁复奥妙的纹路,耿芝凝神聚气,提笔悬腕,好久以后终究照着姚文卿给出的模型画出了一张四不像的金刚护身符。
耿芝和尤炳前脚刚出了白虎堂的大门,姚文卿便抽出承影御剑而出,向着玄武堂的方向奔驰而去了。
次日,玄武堂。
——耿芝面无神采:谁二,说清楚。
“再等下去,就迟误耿芝师妹了。”卫景施施然将笔洗好,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晾着,才转过身来对姚晚道:
剑修者,以力证道也。
卫景乍闻此言,怔了一怔,随即面上便暴露一点恍忽的神采来,虽稍纵即逝,却也让灵敏的耿芝给捕获到了,她正检验着是不是揭了卫景的旧伤疤让人不高兴了呢,就闻声他叹了口气,悠悠道:
姚文卿捂住额头,完整不想理他的这类耍赖的行动:“不可,一个时候,半点偷懒不得,师妹。”他非常矜持地向耿芝点了点头表示道:“你看着他。”
本来此时吐纳结束的耿芝应当去跟着姚文卿学习剑术的,但是恰好此时青龙星君被接了返来,白虎和玄武便点头决定,让两个年级小一点的星君们搭伙学习,培养一下同僚交谊,毕竟四星君们只要不料外身故,就要一同匡扶公理,在昆仑上苦修好多年的。
耿芝问道:“师兄,那你们也有剑侍吗,为甚么我向来没见过?”
“不我不想做人上人……”尤炳固然这么咕哝着,但是还是老诚恳实地拿起了笔,在黄纸上画下了歪歪扭扭的一道朱砂的陈迹:
“师弟,这是给你绘的冬暖夏凉的符,既然毁了,那你今后再嚷嚷冷的时候,还是老诚恳实地挨着吧。”
耿芝一怔,便笑道:“嗯,感谢师兄,我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