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逛了一圈,倒说了很多法门,亭园年久,便自有一股幽深意味,石桂跟着听了,笑言道:“女人满肚子的学问,如何不学颜大师,也写个甚么出来。”
正说话间,宋荫堂过来了,叶文心同他见过礼,各各坐在叶氏摆布,繁杏捧了托盒出来:“太太叮咛的小衣裳得了,底下送下来求太太掌掌眼。”
每到这个时节,沈氏便要给家里高低都做新衣了,家里当过织造,甚么样的好料子没有,似吴家女人身上那一件色采斑斓的孔雀毛锦斗蓬,她便有一件,还嫌弃花心太刺眼,自来未曾上过身。
冬至是大节,一家都要祭祖,钱姨娘的儿子虽还没取名儿,倒是一样要抱出来的,叶氏还没说话,宋荫堂倒笑起来:“这么点大的袄子,娃儿真能穿得上?”
石桂借着续茶的工夫,冲叶文心挤挤眼睛,她这才缓缓吐一口气,内心忍着耻意:“嬷嬷前一贯说的话,我想想确是有事理的,若不学了端方,也丢了娘的脸面,等过了冬至节,你便把人请出去罢。”
叶文心既点了头,冯嬷嬷便要去知会叶氏一声,叶文心却道:“嬷嬷去叮咛事儿罢,我去姑姑那
叶文心点了头,冯嬷嬷实则已经安排下去了,到了日子接了叶文心叶文澜姐弟两个到叶家的老宅住上一晚,天不亮就要起来上香,此时不过干问一声。
儿,病了这很多日子,也没往她那儿走动。”
一件大红的袄儿,看着不过两三个巴掌大,拿在手里更是小巧精美,倒似件玩物,两件金手镯,还带着铃铛,看着只要杯口大小,宋荫堂拿过来细看,摇一摇听着叮叮铛铛的声响,倒感觉希奇:“如许小,真能带出来。”
冯嬷嬷口里不断,满面是笑,一时夸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一时又夸凤尾玛瑙流苏簪,一样样取出来给她看了,见她还是淡淡的,倒也不觉得怪,叶文心打小就是这么本性子,自小繁华惯了,看这些也不过就是平常物。
石桂点了头,春燕却看她分歧了,听着声气,清楚就是晓得叶文心不肯意入宫的,她也不说破,指一指屋子:“你的东西都搁在我屋里了,你乳母没来过。”
才刚做好的鞋子,穿了没多少日子就挤脚了,裤子也放了一道边,院里只要她吃羊乳子,贤人爱叫这些,金陵城里各家都做,扬州却不吃这些,叶文心嫌这东西膻,凡是送来的,全给了石桂,这些吃很多了,皮子更加白腻,手脚都长大起来。
冯嬷嬷带了新裁的花缎衣裳来幽篁里,是给叶文心过年穿的,斗蓬袄裙鞋子云肩样样齐备,两箱子衣裳抬出去,翻开来给一件件拿给叶文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