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心才刚的笑意敛了去,裴姑姑是见过她才刚双颊泛红眼晴发亮的模样的,这会儿竟又收了笑,也不再窥测,再开口还是那付平和腔调:“我们便先说一说,宫里如何看人,如何回话。”
“并不是,皇后娘娘宫里,藏了很多画,晒书节的时候也叫我们取出来晒,颜大师说,画送得够多了,舞一段剑给娘娘看看。”
裴姑姑看看这个围屏,先赞上一声:“这但是颜大师的仙域志,宫里也曾瞥见过。”光是这一句就投了叶文心所好。
叶文心正抬了眼儿看向裴姑姑,面上微微泛红,眼睛亮晶晶,嘴角一翘暴露笑意来:“姑姑可曾见过颜大师?”
石桂起得早,却没成想裴姑姑起得还更早,外头天赋透出点亮光来,她就已经起来了,衣裳是规规整整的叠着,内衫外衫放一边,衬裙外裙又是一边,衣裳上边摆着一把梳子一根银簪。
裴姑姑先手上不断,眼睛也并不看过来,到闻声石桂翻册页,这才瞧过来,眼儿一扫指尖一顿:“你识得字?”
石桂倒了茶来,奉给裴姑姑,裴姑姑翻开茶盖儿,闻得是银叶,倒不料这么个小丫头一夜就把自个儿的爱好给摸清楚了,银叶味淡,又不伤胃,她喝这个确是适宜的。
“颜家几位女人生得都好,京中也无人不知的。”这倒是真,石桂见过纪夫人程夫人两位,程夫人高雅清秀,纪夫人却生得非常明丽,她的女儿生得就像她,一边酒涡,语似嫣然。
颜家女人约莫就是颜大师了,石桂点一点头:“我们女人说教养之功非十年百年,而是万世之功。”
裴姑姑还未曾闻声过贵家女子有赞她好的,生来就有,便不晓得这此中艰苦,这位叶女人想必也是存着心志的,点头悄悄一笑:“这是积了大功德,另有人替她作绣像的。”
本来似裴姑姑如许的,如果无处收留,便只能去姑子街,跟那些孀妇下堂妇一道,虽也是自食其力,可手上的东西不能作喜庆用,一辈子绣菩萨观音像。
等叶文心起来用过饭,换了一身杏子红洋缎小锦袄,厅里头架起大屏风,点起地炕,叶文心笑一回,给裴姑姑添了茶:“我甚都不晓得,姑姑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