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菊为着石桂也姓石,一个石菊一个石桂,倒似配对好的,自家觉着同她有缘,倒更靠近了她,石桂听她说了启事面上一红:“又吃又拿,不过回了一盒子糖,难为春燕姐姐记取。”
分拨到西院的便唉声感喟,却没可抱怨处,叶氏的嫁奁就不晓得翻了甘氏几倍去,连来的丫头都手上都捏着这些个银子,各处要添要补,都没走王管事那儿的帐,自家叫了人采买,沾都不叫王管事沾一下。
葡萄悄声问了郑婆子,她本来就有些小夺目,想往大房里头钻,更加跑得殷勤,郑婆子冷哼一声:“那是隔了房的,太太如何好插手出来。”
石桂也不晓得如何就入了春燕的眼,明显葡萄才是凑上去谈笑的,春燕问她不过有一说一,不能说的就点头充作不知。
葡萄看触着她的心肠,晓得她内心还念着家人,连声欣喜了她:“你也别急,又是山又是水的,便转过信去也晚了,你先攒起来,说不准就能把你赎身的银子给攒出来!”
石桂把这镯子收到小匣子里,洗脚上了床,怪道郑婆子说出息,大丫头手里就能随便给这些东西,光是这个银镯子要按着月钱算,她得十个月才气得着一只,这一只镯子,就能抵她五分之一的身价银子了。
山上夜里还是冷,春燕的屋里要起炭盆,两个端了炭盆给她添炭,返来的路上隔一段点一盏灯,廊上风一灌,紧着衣裳还是鼻头泛红,春燕看她们两个冻得很,皱了眉头,第二日就奉告了高升家的,下午便传了信出来,说给东院这边的人都再做一套冬衣。
她光是看淡竹石菊两个的衣裳就眼热不已,再去看春燕身上,问也是宅子里发的,淡竹便笑:
石桂这会儿悔怨起拜了干亲来,如果早两个月就来人,她也不会拜这个乳母,现在倒成了亲,如果她要走,自家不跟着也不可了。
石桂由得她去,不往春燕那儿去,另有跟过来的几个婆子,才上山来住不风俗,替她们跑腿打动手,也有进帐,闲时还爱说些老宅里头的事,听了很多端方,这才晓得别苑里公然是个清净处所
了。
两个坐在廊下说话,让葡萄看在眼里,归去便拿眼儿刮了她:“便有人嘴上说得巧,背后使刀子,当着我说想回家去,如何的又去献殷勤?”
翻开来一看,也是一只细银镯子,石桂还没说话,葡萄就已经显摆起她腕上那一只来,银子也分粗细,粗银不过是带点儿银色,作不得价,春燕给的这一只倒是细银的,上头还刻了两朵缠枝花,七八钱银子的手镯,加上工费总要一两。
买进府来的丫头都有这一遭,一年二年还念着父母,三年四年就能想着自个儿了,一辈子由着爹娘喝血,一文钱攒不下来,到了出嫁年纪府里配了小厮,叫丈夫打怕了,才不敢再补助娘家。
山下已经是阳春,山上山风一吹却还阴冷,来的人没带上夹袄,春燕午间就叫淡竹到镇上的裁缝铺子去,捡好的先了拿一件来,葡萄听着就抽气,她们的衣裳哪件不是自家做的,外头的裁缝铺子,还只是买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