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经念,羽士画符,这叫道法天然。”他点头晃脑,提一提篮子,正要夸口说自个现在短长得很,还没开口呢,便有人过来问:“明月小徒弟,安然符另有没有了?”
石桂自发同他算是朋友,不客的拿了:“你倒好,出来一趟也算轻易,我却不成了。”明月笑一声,他在这个金陵城里熟谙的也只要石桂一个:“这有甚么的,等我闲了就去宋家找你。”
他在观里还干些打杂的活计,可圆妙观却比金陵城里要热烈多了,光是庙门口办的庙会,那就乌泱泱满是人,除了卖花卖粉卖吃食,好来的人还要往观里上一柱香。
伴计见个小丫头都识得字,书册拿畴昔看一看,倒对她另眼相看,再是大户人家也没有丫头还识字的,拿油纸一层层替她裹好了:“诚惠八钱。”
石桂一贯晓得叶家敷裕,却未曾想叶家富成如许,里头必定不洁净,再是织造还补过颜家的亏空,这些钱又是打哪儿来的?
明月已经买了油饼来了,油纸包了香喷喷热乎乎往她手里一放,石桂原是想请他吃的,可看他满不在乎的模样,想必手上也不足钱,咬着饼皮呼呼吹凉了往嘴里咽。
石桂眼睛一抬,前边马车已经走了一段,她立时摆摆手:“我出去不轻易,如果你能来,就说是我的同亲。”
冯嬷嬷如许殷勤也是有情由的,她是一把老骨头了,儿子却还在丁壮,叶家又只要叶文澜一个,等老的没了小的接过手,儿子已经当上管事十来年,另有甚么不攥在手内心,这才挨着叶文澜,事事都把他摆在前头。
明月买了纸归去还得裁,裁完了抽上几张,画出几张符来,走动很多了,天然有问的,圆妙观里符咒灵验,买归去保安然的极多,他做个无本买卖,一次也未几,就只十张,回回都能卖上百来文钱。
明月头一回进城,身上揣着半钱银子,看那铺子跟前都排着人,再看酒楼开着门,有桌有凳另有送的香片,屁股才挨着,堂倌便笑问:“小道长吃用甚?”
金陵城里非富即贵的人许很多多,瞧着衣裳看不出来的,许是不知哪个衙门里头当差的,如许的人多如牛毛,堂倌也不敢拿白眼看人,把人看低了,说不得就是哪一榜的举人进士,对着小羽士还更客气些,这衣裳一看就晓得是圆妙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