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瑛红了眼圈,干脆往叶文心跟前一跪:“女人恼了我,确是我的不是,半点分寸也无,叫女人在亲戚家里失了脸面,可我是一心为着女人好,恐怕女人身边留个贼,如果女人不肯恕了我,那我也没旁的话好说了,还请女人送了我家去,我也不留在这儿,刺人的眼。”
玉絮一惊,如何还扯上了背主的话,拉了石桂的手:“你奉告我,女人说的背主,但是真有其事?”
叶文心自瞧见了母亲沈氏那封信起,便已经脱胎换骨,全然换了一付心肠,本来便是琼瑛犯了这错,只怕也就罚一回,革掉几个月的月钱便罢,现在她既有了旁的心机,作了冯嬷嬷的耳目,如许的人那里敢留。
石桂眼儿一扫,给叶文心添了茶,搁下茶壶笑一声:“琼瑛姐姐倒真是好久不见,我倒觉着是人圆润了些。”
房里确是事事都办理好了,地龙烧了,被子熏了,花果点心样样齐备,用的花色也满是叶文心这段日子一向在用的,摆出四周的山川屏风,也是她的爱物,颜大师的山川图。
两个婆子一边一个架着她返来,冯嬷嬷辟手就是一记耳光:“成事不敷,你还想寻死不成!”选的是官家女,除了面貌,品性是头一样要紧处,房里的丫头死了,主子不免要背上了苛责下人不仁慈的名头,叶家盯住了太子妃,旁的人家莫非就甘心为嫔?如果叫人揭露了,冯嬷嬷一家子的差事都到了头。
玉絮还真被她说动了,心头踌躇,若她真是要走的人,也不必同她争这个,内心倒底还存沉迷惑,却先应了她:“姐姐且等等,女人还在火性头上,容我渐渐说来。”
好轻易笑完了这才道:“我也不是那任人捏的软柿子,只看看这两个,便不能再放出去,哪能想到朝夕相伴的,都不是背主,而是吃人了。”
等琼瑛白了脸儿出来,几个丫头便都佯装动手上忙着活计,挂了鹦鹉笼子,捧来攒盒点心,另有拿了礼单出来的,见着琼瑛只当没瞧见她的神采,还都问一声好好。
叶文心点点头:“我另有些晕,再叫厨房预备些粥菜来。”
一面说一面哭起来,抖着肩膀好不成怜,想着叶文心到底面嫩,打发一个大丫头回家,家里还不定当是如何回事儿,她便为着脸面也必不肯的。
玉絮得令,嘴角都扬起来:“我晓得了。”一出门就被琼瑛拉住了,这会儿又套起近乎来:“好mm,你如何都不来瞧瞧我。”
那倒真没有,沈氏是让叶文心自家作主的,一个女人的屋子里,能有多大事儿,她又才出去寒暄,问一声好了恼了是有的,旁的都由她自个儿拿主张。
冯嬷嬷这回半点不包涵面,叶文心纵是想瞥见琼瑛也见不着她了,她叫关在屋里,一日三餐按点送饭,既不饿着她,也不吵架她,冯嬷嬷指了两个婆子:“等女人进了宫,她内心念着主子,天然就病了,既病了,就得回籍养病,阿弥陀佛,雇一条好船,送她归去。”
琼瑛捏了托盘,一句都插不进嘴去,几次张了嘴,都让玉絮茬了畴昔,气到手都颤栗,一个屋子的姐妹,如何就不肯给她一条路走,却晓得此时再不是活力掐尖的时候,冯嬷嬷教了她要怀柔,她便现学现用,往廊劣等着玉絮去。
琼瑛现在不得不忍了这一口气,红着眼圈儿面上带笑:“我也好久不见你们,内心想得很。”说着想,眼睛便去看玉絮,玉絮现在东风对劲,她却成了无用的人,冯嬷嬷明得明白,这是最后一回,这一回还不成,也再不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