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瑛那里真要嫁,实则还是想返来,既未如愿便又再来,这回叶文心也不给她留面子:“你既去了,就好好学端方,我这儿你别再来了。”
琼瑛晓得叶文心是咬死不肯了,木怔怔的走出去,在井台边晃来晃去,叫人报到冯嬷嬷耳里,冯嬷嬷一听便蹙了眉头:“寻两个力大的,把她给我押了来关进屋里。”
玉絮得令,嘴角都扬起来:“我晓得了。”一出门就被琼瑛拉住了,这会儿又套起近乎来:“好mm,你如何都不来瞧瞧我。”
一面说一面哭起来,抖着肩膀好不成怜,想着叶文心到底面嫩,打发一个大丫头回家,家里还不定当是如何回事儿,她便为着脸面也必不肯的。
玉絮心知叶文心是个脾气犟的,她去说倒无实足的掌控,先找了石桂帮着一道说项:“琼瑛姐姐家里已经求着她放出去了。”
玉絮还真被她说动了,心头踌躇,若她真是要走的人,也不必同她争这个,内心倒底还存沉迷惑,却先应了她:“姐姐且等等,女人还在火性头上,容我渐渐说来。”
又让素尘把带来的瑞脑香取出来点上,才开了口,门边有人掀了帘子出去,手上捧了托盘,托盘上头一个水晶白象小香炉子,里头已经点了梅花冰片,卷烟袅袅。
房里确是事事都办理好了,地龙烧了,被子熏了,花果点心样样齐备,用的花色也满是叶文心这段日子一向在用的,摆出四周的山川屏风,也是她的爱物,颜大师的山川图。
玉絮更加警戒,恐怕到嘴的鸭子还被她抢了去,立时笑着回道:“女人在家爱的,专请了厨子来做,通花软牛肠,小巧牡丹鲊,两样都备下了。”
石桂低头一看,正看到丫环背主求荣,正妻关进白塔里,丫头倒扶正穿红,手腕之暴虐,闻所未闻:“人皮裹了虎狼心,如何能不好好防着。”
石桂放下箩儿跟了畴昔,玉絮的屋子也早就有小丫头子清算好好了,里头还添了炭盆,两扇门一开一阖,石桂坐到床前:“是真放还是假放?留下来可就不能等闲出去了,女人跟前的丫头才嫁得更好些,这个事理我不说,玉絮姐姐也明白,你同她有交谊,我却只认女人的恩德,似这等背主的,女人必不肯留。”
琼瑛的屋子还在叶文心的院子里,拉了玉絮非往她房里去,取了条裙子出来:“这是我给mm裁的,你尝尝合不称身。”
等琼瑛白了脸儿出来,几个丫头便都佯装动手上忙着活计,挂了鹦鹉笼子,捧来攒盒点心,另有拿了礼单出来的,见着琼瑛只当没瞧见她的神采,还都问一声好好。
两个婆子一边一个架着她返来,冯嬷嬷辟手就是一记耳光:“成事不敷,你还想寻死不成!”选的是官家女,除了面貌,品性是头一样要紧处,房里的丫头死了,主子不免要背上了苛责下人不仁慈的名头,叶家盯住了太子妃,旁的人家莫非就甘心为嫔?如果叫人揭露了,冯嬷嬷一家子的差事都到了头。
石桂一看玉絮拿着裙子出来,便知吃了一发糖衣炮弹,她手上拿着叶文心要的《白塔记》进屋递给她:“少爷还不肯给呢,说看到一半吊着人难受,使了书僮又去买来了。”
叶文心点点头:“我另有些晕,再叫厨房预备些粥菜来。”
石桂眼儿一扫,给叶文心添了茶,搁下茶壶笑一声:“琼瑛姐姐倒真是好久不见,我倒觉着是人圆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