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澜在宋家到底是作客,又有个老夫子看着,回了叶家便不不异,过年无人管束他,带了小厮僮儿见天的往外头跑,把没吃过没逛的都尝了一回,还给叶文心带了一屋子东西返来,里头竟有一株扎彩的桃花树。
玉絮特地去看一回,却没能进屋,两个婆子拦着不让:“玉絮女人可万不能过了病气,你是服侍着女人的人,如果女人有些甚,我们的皮都叫冯嬷嬷揭了。”
那树一起搬出去,引了很多人侧目,都当这个时节竟已开了桃花,还开得如许精密如许多,也不晓得是哪个大富之家能买了来,细心一看倒是拿粉纱扎的,树上扎得满满铛铛,一朵挨着一朵,树条上还垂下红绿彩带来,这一株扎彩花儿也不晓得要费多少银子,一个个都咋了舌头,看着花树进了叶家门。
叶文心实是活在最大的歹意之下的,石桂不好说破叶家贪赃枉法,又开不出口来欣喜她,干脆茬过话头:“明儿就要祭灶,再过一日得接玉皇赶乱岁,女人送归去的礼,可预备好了?”
玉絮依言去办,瞥见窗里姐弟两个说话,还对石桂叹一声:“到底是一母同胞的,我们少爷打小就跟姐姐靠近。”
宋荫堂笑盈盈的看着她,目光就不知打了多少个转,手心微微发汗,宋老太爷总说待他考上功名,就为他攀亲,母亲如许喜好叶家表妹,他昨儿就跟老太爷开了口,也不晓得,肯不肯应他。
又筹措着买了桃木来,亲手刻了个桃符,又学着画了门神,还写了一个四角福,除夕夜里给贴在她房门上。
叶文心是讨厌她是非不分,当了冯嬷嬷的耳报神,可传闻她病了,也还是打发人送了药去,还特地叮咛玉絮:“你去瞧瞧是不是真病,如果真病再给她些银子傍身,如果耍花腔,就不必再管她了。”
宋之湄爱金银宝石,回回出来都是光彩光辉的,这事儿宋家无人不知,现在连叶家丫头都晓得了。
宋荫堂笑道:“母亲如何也不放心你同文澜两个住着,非让我来看一回,给你带些年节里头吃的用的,定下日子,大年里我来接你们。”
石桂一听便明白过来,睇了叶文心一眼,叶文心跟着一阵齿冷,抿了唇,把人挥退下去了,才又问道:“冯嬷嬷……”
只说了三个字儿,就没再往下说,她也没想到,冯嬷嬷竟会使如许的手腕,石桂从速欣喜她:“女人莫急,嬷嬷也不敢真的干甚么,把守着总比在面前打转要强,依着我说,只当她病了,对她还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