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眨眨眼儿,她跟宋勉算是熟谙了,宋勉替她送东西,她做了鞋子回礼,内心想头也没甚么好瞒的,开口道:“我先是想家,跟着又想,我虽身在此处,可家里的年关好过了,这才又叹又笑。”
趁着酒意倒头就睡,玉絮扶了她上床,解了衣裳盖上香被,守着她做起针线来,玉絮的年纪也已经晓得些人事了,看一眼叶文心,再想一想宋荫堂跟宋家偌大的家业,如果能成,她说不得也能跟冯嬷嬷似的,今后也当一个管事娘子。
叶文心指一指石桂:“你去折一支来,我们就在屋里赏梅。”石桂脆声应了,内心却有另一样事,说不得就能碰上明月了。
小丫头们也拍开一坛子酒,叶文心有讲究,越是这时候越要吃桃花酒,倒出来酒色似桃花,一人一杯子饮尽了,吃起羊肉来。
石桂手上添着炭,宋勉出去就瞧见炭盆里拱了火,炉子上煮了茶,内心还奇小书僮如何返来了,往里一看倒是熟人,见她先叹后笑,感觉风趣:“你如何跑我这儿来了。”
石桂吃紧回到幽篁里,一进屋,就见叶文心姐弟两个正举杯对饮,他们两个坐在桌上,冯嬷嬷也单开了一桌,菜色比着叶文心桌上的减了几样,温着酒,满面是笑。
宋勉一听反欣喜起她来:“你爹娘挂念着你,总能赎你回家去的。”他口拙,一时也说不出旁的来,石桂冲他点点头:“是,借堂少爷的吉言了。”
一起走到竹林小径,才闻声叶文心模恍惚糊应了一声,夜里归去,玉絮打理第二天要出门的衣裳,叶文心窝在被子里:“把那些莲青色的拿出来罢,我明儿要穿的。”
石桂在至乐斋里算是面善的丫头,往外院通报东西得知分寸还得年纪小,她最合适不过,是以回回都派了她来,推开屋门瞥见里头连炭火都没点起来,晓得是跟着的小厮家去过节,这头看顾不上,把食盒子搁到桌上,点了炭盆,又烧上茶水。
才刚阿谁翻跟头的是抖了机警才得的赏,踩红索的阿谁便叫班主抱怨一回,热热烈闹好似穿行在贩子中。
一行人今后殿去,才刚进殿,甘氏就满面是笑,一手拉了宋之湄,上前问老太太:“才刚那一名就是太子?”
叶文心午间醉酒,夜里行宴的时候,宋荫堂便来接她,看她面上带红,悄悄一笑:“但是乌梅汤不敷酸,还没解酒?”
等宴上摆在叶文心跟关的小玉瓶里盛的便不是酒,而桃花甜露,看着色彩一样,喝起来倒是甜水,叶文心握了杯子耳朵发热,这一名表兄,算得是百里挑一了。
石桂拎了食盒往至乐斋去,门口的小厮公然说宋勉不在,每有节庆,他总怕费事了人,身边跟着他的,为着照顾他不能归去过节,不如自个儿出去,好让书僮回家。
“都饮了酒,也别太晚了。”冯嬷嬷有了年纪,吃上两杯酒便撑不住了,小丫头扶着她归去,走的时候还叮咛一声。
眼看着过不去,远远闻声了打锣声,金陵城里朱紫常出常入,一听打锣便晓得是有朱紫来了,宋荫堂骑着马往回折去,前头已经有人分开了车马人,给太子开道。
余容泽芝对看一回,正月里吃斋,是宋老太太十来年的端方,余容泽芝生下来知事起,家里这一个月就不碰荤食,说也是说给叶文心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