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两个想一回急一回,是手上没钱,看了病吃了药,再买了稻种,还得乞贷才买了羊来,一只羊崽子,喂多久才气喂大,本来另有石桂帮手,喜子五岁大就去搂草喂羊,内心想着要姐姐返来,见天的念叨,每说一声,秋娘的眼睛就发酸。
这么说着倒是没错,宋家只要别苑田庄还在,总有人要回甜水镇上来,她内心松得口气,就算走了也不能这么悲观,只当是去外埠事情,另有返来的一天。
石菊点了头:“当真,我们太太是顶心善的人,金陵城里就没她没舍过米的济民所,没她没捐过油的道观梵刹,太太吃斋都吃了二十年了,那是在菩萨跟前发了愿的。”
石桂摇一点头:“我就是死记在脑筋里头了。”拿出麻糖桃条给石菊吃,石菊咬了一个,陪着她说话,如果本来需求问她些老宅里的事,可石桂来了两个多月,再没有像现在这么想家,隔得会儿叹一口气:“我也不晓得能不能归去。”
“书房丫头两个墨,都识得字儿,打小就学起来了,认了字才气打理书房,帮着收信传信的。”淡竹说得兴兴头头,石桂却晓得只怕也是学个半半截,晓得些孔孟,不认错书名就是。
石桂从速点头:“我不识得,只晓得春燕姐姐写得都雅。”本来大丫头还能识字学算,内心恋慕,却不敢暴露来,她不但会写字,还会画画,可这倒是上辈子带了来的。
春燕传闻写信掩了口笑一回:“你可高抬我了,我那里识得几个字,你阿谁桂是桂花头油,写这些个柴米面还成,叫我写信,再不能够。”
石桂将信将疑,石菊拉了她的手:“你呀,真要跟归去也是我们一边的,我们东边自来不吵架下人的,太太是听不得哭声,有甚事一求也就应了,一年也不晓得多少人上门打秋风的,连老太爷都说家里讨了一尊活菩萨。”
来一趟说得轻易,石桂传信归去,秋娘便当着宋家是火海刀山,说着好听,当人丫头哪有不吵架的,便是姚夫子家里阿谁丫头,也一样是在读书人家里当丫头的,不还是拿着竹条就抽。
越是住得久,石桂越是不喜好葡萄,好吃赖做不算,见不得旁人好是最大一样弊端,她自家不欢畅,就必得惹着旁人不快,可这回听了她的话却笑:“是我想茬了,明儿就去托人,给家里送个信去。”
把做给喜子的小褂子十足打了个包裹,那封信压在里头,坐了船往镇上去,手里抱了包裹,还把常日里不消的头油面脂各装上些,拍了陈娘子的门,把东西送了出来。
石桂一听就晓得家里这是急着攒钱要赎她出去,眼眶一红,从速低头,又问了喜子,喜子现在在白大娘家里呆着,见人去了传信又扯了人的裤脚问姐姐。
石桂抛下木锤就往耳房去,秋娘一身青布衣裳,人比她走的时候没胖多少,石头爹还是那付诚恳模样,两个见着石桂,先重新打量到脚,秋娘颤颤叫上一声:“桂花。”跟着便搂了她哭。
那位豆蔻是如何做的妾?石桂想问,却问不出口,点头称是,暴露些笑意来,石菊一派天真:“听我的准没错,别苑还在这儿呢,又有田庄,两边总要送东西,你想返来可不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