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做给喜子的小褂子十足打了个包裹,那封信压在里头,坐了船往镇上去,手里抱了包裹,还把常日里不消的头油面脂各装上些,拍了陈娘子的门,把东西送了出来。
石桂自此再不敢画,也不敢说本身识字,她倒是想着要识字,学了识字就能闪现出来,可上得起书院的都是家里敷裕的,她一个女孩儿,站在门口听了一回,姚夫子就出来赶她,说她污了贤人的处所,石头爹还得带着礼去赔笑容。
“这是小金橘,这是骨牌麻糖,另有桃条梨肉脯,采买上的刚买了心出去,春燕姐姐让我给你捎一份。”眼睛一扫,瞥见她箩儿里头压着纸,纸上写了石桂两个字,拿起来抻平了看:“你手可真巧,春燕姐姐教了一回,你就会写了?”
石桂从速点头:“我不识得,只晓得春燕姐姐写得都雅。”本来大丫头还能识字学算,内心恋慕,却不敢暴露来,她不但会写字,还会画画,可这倒是上辈子带了来的。
兰溪村里就有小书院,交了束修就能学字,她很想去,可当时家里没钱,等有钱了,她早已经不敢说想学问字了。
哪个夫子肯收女门生,村里没有镇里没有,越是长大,越晓得不能暴露来,很多年除了年画就没见过字纸,到了这会儿见着春燕写字,不免看得出神。
来一趟说得轻易,石桂传信归去,秋娘便当着宋家是火海刀山,说着好听,当人丫头哪有不吵架的,便是姚夫子家里阿谁丫头,也一样是在读书人家里当丫头的,不还是拿着竹条就抽。
石桂悄悄吸一口气:“当真?”
春燕识得的不过有限,石桂借着说话的工夫又扫了一眼,字写得平平,反复的也多,都是些柴米工费之类,可她能画画,不会写的就画上,一本帐不出错,在主子内心就是有谱的人了。
秋娘不嫌辛苦,石头爹是一向不肯的,路上要坐船坐车,回回都有妇人走失,说是走失了,不定就是叫偷偷卖掉的,厥后再去些婆子,便都循分返来,再没走脱的,秋娘年青貌美,如何能跟了去采茶。
她第二天就去请了春燕,到镇上一得费上纸墨费,二得郑婆子给假,如果托了春燕,连假都不必请了,只要她点头应了,郑婆子就无有不该的。
石桂一听就晓得家里这是急着攒钱要赎她出去,眼眶一红,从速低头,又问了喜子,喜子现在在白大娘家里呆着,见人去了传信又扯了人的裤脚问姐姐。
传闻宋家要来人消夏,这东西也不托人送了,笑道:“那必是用得上人的,甚个时候到?我替你跑一趟,把东西送到你家里,你就放心罢。”说着又拍了她:“你往上利用力儿,真跟着去老宅,家里可不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