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还没说完,指了指栏上晒的竹叶:“等晒透,我再去炒一炒,夏季里喝这个清火。”玄月张着口说不出话来,石桂又已经低了头,把花枝修过,插在她阿谁小陶瓶里。
石桂才出了院门,就见淡竹站在道边,瞧见她就冲她招了手,专等着她,拉她到花圃边,给了石桂一枚放心丸:“春燕姐姐让你且等等,等太太身子好上些,就把你调到正院去,你竟没说,你还识起字来了!”
石桂又去盛了一碗来,猫儿本来吃鲜鱼,现在叶家走了,它那里另有鲜鱼吃,给它些米饭,也一样吃得很香,玄月咬了唇儿笑:“姐姐可真是,又没人同你争的。”
把吉利话都说空了,玄月也想不起甚么新的来,瞥一眼石桂,把之前别个说的感觉好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记下来,有那说得好的,便领个更大些的,常日里那些个口齿聪明的,天然就占了便宜了。
轮着石桂了,石桂说得一句“室有兰芝春自韵,人如松柏岁常新。”也是一付看来的春联,这话说得文气,春燕立时加上一句:“就是她,跟表女人读了半年书的。”这么一说,便有人打量起石桂来。
玄月扁扁嘴儿,看她要铺毡子写字了,从速寻了个由头:“姐姐写字儿罢,我再去挖些笋,厨房叫我们自个儿做饭,我看就还焖一个饭罢。”
“你母亲也就心安了,她在闺中时,她嫂嫂人极好的,这才生这么一场沉痾,你劝着些,等把人讨了来,我们一家子都待她好。”老太太也记取沈氏的情,晓得沈氏若不是为着宋家这个孙子,何至于就落掉一个男胎,现在叶文澜还小,叶文心又面嫩,叶益清又还在丁壮,总得续娶,到时候娶了叶文心,再把叶文澜一道带过来,就说是读书,一道照顾着。
高升家的看她一眼,点点头,拿了个大的赏了她,玄月得着个小的,小的也有一百文,大的也不过再多几十个钱,眼热不过,嗔她道:“你肚里清楚有,如何不奉告我?”
石桂还没说话,淡竹已经嘲笑起来:“好没事理,老太太开辟的赏钱,你还想打这个主张不成?我劝妈妈趁早歇了心机罢,石桂还要往回调呢,妈妈不晓得罢,她又会算又会写,繁杏姐姐要她使唤呢。”
又是扫院又是洒水,玄月趿着鞋子起来的时候,石桂已经连早餐都取了来,水也打好了,黄猫儿在她跟前扑来扑去,扑一片才刚落下的竹叶。
淡竹叫唬了一跳,石桂也没想到她竟在这处所等着,淡竹一看立时明白了,郑婆子这是当石桂走了背字儿没人可靠了,这才来欺负她,要抠她手里这百八十个钱的。
玄月一看也没了兴趣,清楚幸灾乐祸,却还开口劝她:“姐姐也别恼,表女人想着你呢。”石桂看她一眼:“我如何会恼,这东西再好好不过了。”
石桂到这会儿才忍耐不住了,眼泪扑簇簇落下来,又怕叫人瞥见,从速一堆理起来,开了柜子,把那两张银票跟玉坠儿收在荷包里,一道压在箱子里。
石桂手里拎了这么一大包的东西,那小厮还起意要看一看,只见那承担皮包着的都是书册,嘴上啧啧两声:“你跟的这可真是个好主子,怕你冷着呢,送你些书,也好好让你烧火用。”
玄月懒洋洋洗漱过了,石桂又已经放开布预备着做衣裳了,玄月懒洋洋往廊下一坐,同刘婆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石桂已经把夏衣的裙子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