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目睹再说下去必得吵起来,从速擦了手:“这位姐姐,厨房里的东西俱是王管事采买的,他没买来,我们也没体例,如果真要茶,我立时去同他说,让他买了来,备着房里的姐姐要吃茶。”
春燕才来的时候,样样都预备好了,晓得山上没甚个可吃的,连着烧饭的米都是自家带上了山的,更不必说茶叶了,未曾问厨房里要过,还分送些给底下人,叫她们能吃口好茶。
石桂一听就笑起来,来了一只燕子,又来一只雀儿,这两位夫人掐尖得连丫头名儿都要比一比,怪道春燕让她们办差谨慎些了。
两个还没说上话,金雀身边的小丫头就到厨房来要茶,雪青色的比甲,淡紫的绸裤,进了厨房先皱眉,嫌这地儿有炊火气,拿帕子掩了鼻:“有茶没有?要泡过的雨花茶,金雀姐姐不吃别个。”
人才买出去,叶氏便把春罗秋罗送给了宋太夫人,说这对丫头就是为着献给太夫人的,带在身边调-教些日子,把端方学全了,才给太夫人送去。
石桂不欲同她多口舌,便争了个以是然出来又有甚用,金雀那儿看着就不好过,赶了葡萄去寻郑婆子,自个儿把糖糕装到泥金的食盒子里头,往春燕那儿送。
葡萄吱吱喳喳说得几句,低头一看,石桂描了一对双-飞燕,一看就晓得是给春燕的,葡萄扁扁嘴儿:“这是给春燕姐姐的?”
话音还式微地,二太太那边的人公然来了,来的是个跟春燕差未几大的丫头,一身乌黑衫儿珊瑚红裙子,身后跟着小丫头,石桂窝在厨房没出去,葡萄却跑了去看热烈,返来还是那付迷迷蒙蒙的模样:“说是二夫人跟前的大丫头,叫金雀。”
那小丫头看看她,这么好言好语的,她也没可抉剔处,眼睛一扫见着糖糕,便道:“我总不能空跑一趟,做得甚个糕,拿些来于我,我给金雀姐姐送去。”
石桂听得直咋舌,只晓得这两个相争,再不知争成这个模样,淡竹抿了嘴儿笑:“你现在亏损就是功德儿,太太来了,总有赏的。”
“可没有雨花茶,热水倒是有的。”葡萄这话一说完,那丫头便皱了眉毛:“那有些甚个?梅蜜卤子可有?”
梅蜜卤子倒是有的,倒是给大夫人做的,郑婆子一罐头一罐头的摆开了,一半儿已经送畴昔了,一半儿留着,等大夫人到了才开罐,本来就是私物,听她声气儿不好,更不会拿出来给她吃了。
“你使了我那很多东西,如何不见着你行礼的?”葡萄一说,石桂这才想到,才来的时候身上没钱,只很多帮着跑腿办事,倒是没有端庄还过葡萄东西,想一回说:“我不会绣,紫葡萄倒是会画的,要么,我给你打个结实。”
做这白糖糕很吃工夫,先得泡米,再磨米浆,这么一屉儿糕,光是磨米浆晒成粉就费了很多工夫,这时候要均出来,石桂内心天然不肯,她还没开口,葡萄先道:“这点子米粉是春燕姐姐买来的,说要吃糖糕,叫厨房里做的,拿畴昔少了,我们没体例交代。”
春燕在里头闻声了,把石桂叫出来,传闻是起了这个口舌,轻笑得一声:“也没甚大不了的事儿,厨房里收了东西擅自做些,本就是常事,你别急,那一袋子水磨粉,我认下了,就说是要你替我磨的。”
葡萄张了口就要说二房的是非,眼睛看到石桂的耳朵上头,这才泛了酸意,想说石桂会讨巧,可那糕确是她做的,到底看了几眼,这才提及二太太的是非来:“你且不晓得,本来不过是个商户女,若不是老太爷说订婚便不能退,早也不娶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