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叹口气:“我怕是给春燕姐姐肇事了。”说着便把厨房里一番口舌说给淡竹听,淡竹是个爆脾气,立时就竖了眉毛:“她也有脸,雨花茶,她怎不要雨前龙井!到这儿来摆谱,真当自个儿就是姨奶奶了。”
做这白糖糕很吃工夫,先得泡米,再磨米浆,这么一屉儿糕,光是磨米浆晒成粉就费了很多工夫,这时候要均出来,石桂内心天然不肯,她还没开口,葡萄先道:“这点子米粉是春燕姐姐买来的,说要吃糖糕,叫厨房里做的,拿畴昔少了,我们没体例交代。”
不但认下了,还给了她一对耳坠子,就说是谢礼,石桂摆手要推,淡竹嘻笑一声:“你收着罢,有了这个更有说头了。”说着冲她眨眨眼儿,拉了她到镜子前:“这两个呀就是护身符,那一个就是这性子,非得给了她没脸,才晓得自家斤两。”
两个还没说上话,金雀身边的小丫头就到厨房来要茶,雪青色的比甲,淡紫的绸裤,进了厨房先皱眉,嫌这地儿有炊火气,拿帕子掩了鼻:“有茶没有?要泡过的雨花茶,金雀姐姐不吃别个。”
春燕在里头闻声了,把石桂叫出来,传闻是起了这个口舌,轻笑得一声:“也没甚大不了的事儿,厨房里收了东西擅自做些,本就是常事,你别急,那一袋子水磨粉,我认下了,就说是要你替我磨的。”
话音还式微地,二太太那边的人公然来了,来的是个跟春燕差未几大的丫头,一身乌黑衫儿珊瑚红裙子,身后跟着小丫头,石桂窝在厨房没出去,葡萄却跑了去看热烈,返来还是那付迷迷蒙蒙的模样:“说是二夫人跟前的大丫头,叫金雀。”
春燕皱了眉头,嗔过一眼,淡竹这才吐吐舌头,问明白那丫头甚个长相,一听便知:“那是紫罗,既是她来了,另一个就是红罗了。”
“你使了我那很多东西,如何不见着你行礼的?”葡萄一说,石桂这才想到,才来的时候身上没钱,只很多帮着跑腿办事,倒是没有端庄还过葡萄东西,想一回说:“我不会绣,紫葡萄倒是会画的,要么,我给你打个结实。”
两人都当这事儿畴昔了,哪晓得第二天就狠狠吃了一顿排头,既是二房没开小厨房,便一道搭了伙,老宅里头都没分炊,这儿就更分不得了。
她话是对的,可说出来硬绑绑,那丫头立时翻脸,嘲笑两声:“连着厨房都有看高拜的,看我让金雀姐姐清算你们!”
不怕掐,就怕不掐,石桂听着垂了头:“我也不想要赏,只别打板子就成了。”依言戴了那一对儿红玛瑙珠子的耳坠归去,葡萄已经在了,石桂指指耳朵:“别怕,春燕姐姐承诺了,把这事儿兜下来。”
郑婆子只做几个大丫头跟管事婆子的饭食,做好了,有的来取,有的去送,葡萄石桂两个拎了食盒子往里奉上一圈,饭点之前就要去,交来回回三四回,一圈下来腿都酸,好轻易送完了,拿了碗才要用饭,那头金雀派了人来。
那小丫头看看她,这么好言好语的,她也没可抉剔处,眼睛一扫见着糖糕,便道:“我总不能空跑一趟,做得甚个糕,拿些来于我,我给金雀姐姐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