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薄荷糕,另有一个梅子馅儿的,就用腌梅子去了壳儿切碎调成馅,印成花朵模样,上头再拿小勺装点上梅子肉碎,才气装盘,淡竹出去了,瞧她一个在忙活,扁了扁嘴儿:“葡萄呢?我看她就不该姓赖,该姓懒才是。”
薄荷糕点是早早就做好的,磨好的水磨粉跟薄荷叶子捣出来的汁揉在一道,馅子用的就是云豆泥,刻成叶子的模样。
这么一想,淡竹石菊豆蔻都是花名儿,这会儿又来了茶梅玉兰,一院子里头,只除开春燕的名儿不是花朵的。
“这是跟着淡竹来送点心的。”石桂闻声别个说话,脑筋里却还转着那玻璃的事儿,丫头们见她年纪小,只当她惊骇,倒坐到她身边来:“你坐坐罢,太太这会儿在老太太那儿,总得只个一刻才气返来。”
“太太吃了你做的薄荷糕,把梅子的赏了钱姨娘,说她怀着身孕,吃这个正适宜的,这才说要赏你。”东西是淡竹送出来的,还想让石桂在叶氏跟前露个脸儿,哪晓得事情不竭,把她忘了。
叶氏一来,院里立时静了,才还大声的丫头俱都不再言语,茶梅也分歧她说闲话,淡竹掀了竹帘儿招手:“太太吃着好,要赏你呢。”
一起又是舟船又是车马,春燕来的时候也没能吃下东西,石桂这才想着要做薄荷糕解解腻,手里拿了刻刀刻出叶脉。
钱姨娘还赏了她一个香串儿,葡萄拢在袖里,返来的时候才晓得石桂得了赏,气得咬牙:“清楚是我们一道调的馅儿,偏你一个去露脸!”
茶梅端了海棠填漆花托儿出来,笑着对她道:“不怕,太太最驯良的,你叩首就是了。”还把她当作是个怯懦的丫头。
十四五岁的年纪,撒花裤子绿比甲,脸盘圆圆眼睛圆圆,一看就是讨喜的模样,石桂笑一笑:“我是厨房里当差的,我叫石桂。”
一面说一面伸头去看,两样都做得细巧,薄荷糕更是一看看就感觉清冷,冲她点一点:“还是你机警,你等着,这糕可不能用瓷碟儿盛,我去取个玻璃的来。”
她伸手一指,玉兰也是二等丫头,正指了婆子摆东西:“这个是繁杏姐姐的,你可细心着些,万不能碰了摔了。”
石桂笑一笑,说声感谢姐姐,依言坐了,手摆在腿上,那丫头看她又不说话,特长肘碰一碰她:“我叫茶梅,你叫甚么?”
丫头们俱都抬高了声儿,说是太太歇了,石桂也跟着退出来,还回厨房去,没走几步,叫淡竹拉住了:“你等等,春燕姐姐寻你呢。”
淡竹跟石菊两个就在门边打帘儿,里头香茶点心备齐了,石菊跪在软垫子上给叶氏捶腿,叶氏拿帕子托了块薄荷糕,咬上一吃了,再看着另一碟里是梅子的:“把这个给钱姨娘送去。”
葡萄兀自不知,她在门边看热烈,被当作粗使丫头分拨了差事,拎了承担跟进了院子,倒是个小院,正屋里住的就是钱姨娘,她跟着忙前忙后,钱姨娘身边的小丫头银缕便道:“你倒是殷勤的,哪个屋里头的,把你调到这儿来服侍。”
宋老太太要歇晌,妯娌两个退出来,甘氏是弟妹,掉队一步,等她出来,叶氏早就往廊道那头去了,甘氏面上的笑立时收了去,在老太太院子里头不敢,一口气忍到院门边,这才冷哼得一声。
这会儿刚到,一个儿媳妇一个侄媳妇,俱都服侍着她吃茶坐卧,叶氏跟甘氏两个,一个捧了茶,一个捧了银唾盒,宋老太太眼睛一扫,抬抬手招过叶氏:“你也从速歇着去,家里多少事俱都要你办,我这里也没甚个要服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