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院子跟苦竹精舍挨着,虽不消竹子造屋,柱子外头也都包了竹片,里外陈列得清净高雅,佛堂里供了观音像,外头还围了一圈紫竹,同老太太在家住的处所混似一个模型造出来的。
进了屋便不似在屋外头那样能站能看,听得衣裳簇簇响个不断,倒是静得落针可闻,只春燕立鄙人首回事报帐。
石桂立时站起来,这才想到还没问淡竹要如何施礼,园子里的丫头买出去先学端方,她跟葡萄却没学过。
十四五岁的年纪,撒花裤子绿比甲,脸盘圆圆眼睛圆圆,一看就是讨喜的模样,石桂笑一笑:“我是厨房里当差的,我叫石桂。”
“太太吃着可好?”春燕抱了帐册出去,晓得这花糕必是石桂做的,叶氏点点头:“倒是清爽的,赏罢。”
两个正拌嘴,郑婆子来叫人,问她们:“里头人手不敷用,你们哪一个要进院子?”
石桂还懵着,心头起伏不定,在乡间的时候是不过问这些的,便是想晓得也没人能问,村庄里的姚夫子跟族长倒是识文断字能说得出年代的,姚夫子还是科考过的,可她往书堂前的地上站一站,姚夫子就大发雷霆,女人家不该读书识字,石头爹还得去赔罪,她便是想问,也不敢问了。
除开薄荷糕,另有一个梅子馅儿的,就用腌梅子去了壳儿切碎调成馅,印成花朵模样,上头再拿小勺装点上梅子肉碎,才气装盘,淡竹出去了,瞧她一个在忙活,扁了扁嘴儿:“葡萄呢?我看她就不该姓赖,该姓懒才是。”
不时有婆子丫环立到飞罩门外边等着回事,才刚捧出来的玻璃碟子又由着石菊捧了出来,不过略动了动,石菊冲着她使了个眼色,却不说话,回身出去了。
石桂垂了头跟在淡竹身后,到了门边淡竹把点心捧出来,石桂就在廊劣等着,她盯着鞋面,来交常常都是人,莺声燕语不断于耳,往她身边过的就有七八个,手个捧了东西拎着承担,她也不昂首去看,倒有人来问:“这是哪个,如何在这儿站着。”
茶梅端了海棠填漆花托儿出来,笑着对她道:“不怕,太太最驯良的,你叩首就是了。”还把她当作是个怯懦的丫头。
“这是跟着淡竹来送点心的。”石桂闻声别个说话,脑筋里却还转着那玻璃的事儿,丫头们见她年纪小,只当她惊骇,倒坐到她身边来:“你坐坐罢,太太这会儿在老太太那儿,总得只个一刻才气返来。”
这一个碟子,比她的身价银子还贵,石桂且没能想到这些,接了碟子摸了手里,冷沁沁的,这处所竟有琉璃,是如何烧出了这么大块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