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便道:“他姐姐卖出来当丫头的,不能亲身上门来,这才托了我。”
吴千户自家也结婚合离再又结的亲,经得这事儿悟出事理:“我们家二丫头又不跟大丫头似的懂事知礼,嫁个读书人正适宜,你看看二丫头,端的嫁去诗礼人家,我怕她拆人房顶!”
“那本来就是旧衣。”明月还当石桂如何也得欢畅的,没成想挨了一下,脖子一缩,就瞥见石桂叹一口气:“那里是为着衣裳,人家女孩儿的东西,给了我是吴夫人回礼,你如何能当了,流落出去叫人晓得了如何好?你明儿必得去赎出来,这个我不要了。”
“既有了这桩缘法在,不如给他些银子,就寻个遁辞说是故里人,我看能写得出这么一笔字儿来的,就不是个俗人了,叫她姐弟两个安身立命,也算是一桩功德。”吴夫人样样想到了,可明月却没应。
吴夫人到了堂前,瞥见喜子穿了崭新的衣裳,里头另有两样针线,又有一张字写得不俗的礼票据,倒奇起来:“他姐姐倒是个知礼全面的。”
“那你是现在不能要,还是今后也不能要?”她话音才落,明月直十足问了,半点也不给她转念的机遇,石桂想的是此时,今后是多久以后,又是如何个今后法,她还没能细想,明月伸手把红荷包也给了她:“想明白了再奉告我。”
吴千户留了明月吃酒,还让他舞剑来看,看看这些日子又精进了没有,花圃子里头舞上一回,吴千户还差了人来送酒,再添几分醉意,舞得更精美些。
锁打得精美,石桂拿在手里却踌躇起来,既没这个意义,就不能收他的东西,银子还能说是攒在她这儿,怕存在营房里失落了的,东西又算如何一回事。
吴夫人惹了一场闲气,明月却也瞧见了吴家二女人,面庞瞧不清,就瞥见挂着一把大金锁,这才起意头,把那一包衣裳当了,把饷银全贴了出来,给石桂买了一把大银锁来。
玉轮都出来了,这会儿营门早就该关了,他如何还能出来,石桂翻开门,就瞥见明月乐陶陶的站在树荫底下,今儿玉轮好,铺了一地的银霜,明月身上带着些酒气,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从怀里摸索着甚么,好半天取出个大红根柢的荷包来:“这个给你!”
铃铛悄悄响了两声,石桂不由伸头去看,看看他巴巴的送来个甚么样的东西,明月低着头,手指头勾了半天,才勾起一根细银链子来,提起来“哗啦”一声响,一把快意祥云的银锁片在石桂面前晃个不住。
明月已经把喜子找到了姐姐的事儿奉告了吴千户,说他姐姐让他带着喜子来给吴大人吴夫人磕个头,又奉上几样礼,还笑嘻嘻的:“那经心的是她的,那粗的是我的。”
“我再提一提他,有这番恩德在,我们倒似白捡个儿子,你看看王家,得了我表弟当半子,但是样样顺心?”
一面说一面邀功,石桂却急起来,伸手拍他一下:“你可真是,纱缎子当了便算,如何能把衣裳当了,明儿从速赎返来,这东西如何能落出去呢。”
吴千户今儿也是休假日,东西出去送到后院,吴夫人还记得明月,倒也不是明月,是记得喜子,说他是个不幸见的,闻声他也来了,还让丫头送两碟子点心果子给他吃。
明月借着酒劲儿倚在门边,身子斜着,头靠在门墙上,两只眼睛珠子紧紧盯住石桂,把早上想的快准狠三个字再想一回,嘿嘿笑一声:“我把喜子的事儿说了,还让喜子去拜见了吴夫人,礼送出去了,倒给我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