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娘子听着信儿又来了,这于石桂倒是不测之喜,清算了一包东西,秋娘做的麻布衣裳,给喜子做的兜裆布,另有给石头爹纳的鞋底,夏衣特地做了红的,于婆子才不能穿,还是不敢给钱,只又写了一封信归去。
郑婆子拢动手念上几声佛,从速奉告她些大房里的忌讳事,最要紧一样就是见甚么人说甚么话,一院子丫头都乖觉,当着老太太在时,是不拘提及大爷来的,可如果老太太不在,她们便避开此事不提。
她不过在厨房做事,那里端的晓得叶氏的爱好,也是自家猜测出来,倒是石桂,院子里的丫头看了一圈,既然豆蔻很得脸的,那她照着春燕豆蔻的行事,便也差不离了。
叶氏出了门,一屋子丫头才放饭,粥菜就有五六种,比外头吃的好些,可跟石桂在厨房里吃到的,却还差,在外头穿得差吃得好,在里头穿得好吃得差,恰好换一个。
才新出去的人,干甚么都有大丫头带着小丫头,只这会儿人手不敷,一个院里大丫头两个二等的四个,三等的八个,带来别苑的不过一半,人少事很多,还要体例会,底下都说这一回,怕得买进十来小我。
“好是好,就是太刺眼了些,春燕姐姐是个好性的,余下的且还不晓得好恶,先素着罢。”郑婆子竟听了她的劝,觉着她人虽小,话却有理,更加觉着把她奉上去不错,把这事放下,给她一对儿粗银镯子。
她虽是新来也有旧识,淡竹石菊两个过来同她叙话,后半晌无事,叫她过来一道玩:“太太这一去,不到晌午回不来,我们尽管玩我们的。”
郑婆子笑眯眯的点头:“可不是,老太太一听这个,立时叮咛下来,再有甚么比她开口要强,你这回但是交了高运了。”
宋老真人卜算了年代日送出来,三清禀妥,再上表哀告雨师雷神,那一日不可云不施雨,作定的谷旦不能变动,除开不能改,带去的人也有讲究,有个三冲*的,生肖不好的就得避开去。
她扫院扫了一半,零寥落落有人起来,散了头发打水梳洗,茶梅跟玉兰一间屋,石桂早就把热水送了上去,等她院子扫完了,正屋里才有动静,丫头捧了铜盆银盒来往,梳头的婆子拎了全套的家伙出去替叶氏盘发。
石桂从速拉她:“乳母别忙,且细说说,我原是做琐事,如何竟能进太太的院子?”讨情托请的事儿黄了,郑婆子在她跟前啐了几声,说甚一个个都是高拜低踩的,见着她现在不好了,都不肯伸手帮衬,好轻易捞着个打杂的活计,才过了几日如何又窜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