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芝干脆带着石桂去船埠,长竹筒是不随身带着的,指导着小商船上排的三两个长竹筒:“那就是装水用的,热天里头的水也是凉的,乡间农夫下田也是拿这个装饭盛菜吃水,比瓷的陶的都好用。”
碗是买着了,钞锅铁锅这些还不齐备,人手也没招到,还得跑菜场去,看看市场上有甚么菜,哪些能用来做竹筒饭,猪肉百叶是秋娘的特长菜,汤汁拌了饭,喜子一气能吃两碗,刚开端做时也不必日日创新花腔,有四五种轮换着就成。
秋娘替她打了水泡脚,这才几天,脚上就走出一层薄薄的茧子来,石桂如何肯让秋娘替她洗,从速拦了,秋娘如何也不肯,还给她揉腿,一下一下的按了:“你爹农忙的时候下了地,返来了我就给泡脚,也不晓得他这会儿在哪呢。”
体例是好的,可眼下要找个好木工却难,外头倒有推着小车做买卖的,多是些馄饨摊子鱼丸摊,那车的大小石桂看过,带得再宽些,一车里能装一百份,推起来要轻易,上面还能插旌旗,最好还能装雨棚,车上搁一张小杌子,卖饭的还能坐一坐歇歇脚。
石桂出了门,背面反而跟着追出来,再让价石桂也不肯帮衬他,打着占便宜的心机,总能找到处所扣上几分,拐进另一家里问起价来。
只能按一根竹子的代价来买,算是定做,石桂晓得这是看着她是外来的,这才占她的便宜,一根竹子到处是宝,竹叶还能用来晒茶呢,片成丝编成篮子,耗费极小,同她说甚一根一根的卖就是诳人的。
石桂笑起来,又想着另有甚么能让秋娘来办,向来都怕她太辛苦,想让她好好歇一歇的,未曾想她闲着反而无措,便又把喜子的事拿出来讲,宝芝爹还真的着个讲官话的私塾。
阿珍做的腊肉饭也好,可好吃是因为用料足,还是得算一算本钱是多少,石桂还想往市场去,宝芝已经累得成不动路了,石桂找了个茶铺子,给宝芝买了一碗糖水喝,炖的山芋甜水,糖水甜美蜜的,还搁上些冰,宝芝一气儿喝尽了。
竹店一家挨着一家,有的铺面大摆的东西齐备,有些铺面小,东西也少,石桂专挑那些个门面小的,倒更情愿做买卖,一问便答,瞥见是女客,还把老婆叫出来接待。
这一条街上满是竹成品,竹席竹扇竹香子竹篾儿竹篮子,一应俱全,里头另有编出花腔来的,也有盛水的竹筒,却没有石桂要的那种能盛饭的大竹筒。
看着宝芝年小,石桂又是外村夫用心骗她的,宝芝还未曾说话,石桂就先笑起来,也分歧他再说,脸上再殷勤也是无用,打的就是占便宜的心机。
不住拿扇子扇着,这才感觉舒畅些,宝芝到底年小,捶了腿儿揉着腕子,石桂更加觉着如许不成,必得把本地话学会了,总不能样样靠宝芝,先时还说雇上几日的,这一雇都快半个月了。
那坐馆的先生是个年青的秀才,若不是会讲官话,也开不了私塾,石桂本来就没想着要喜子去读书考功名,奉上束修,拎上两条腊肉再加一只金陵的桂花咸水鸭,喜子后天就能进书院了。
石桂点了头:“当真要这个,最好差未几大,太大的不在,太小的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