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晓得竟是这么一桩事,唬得趴在地下,不住给叶氏叩首,又自个儿打了嘴巴子:“我吃这一行的饭也不是一日两日,如何也不敢为着几两银子就把谋生给搭出来。”
一群人就要回籍,已然装了很多东西上船,通仙观在通仙山上,传说是遇见过神仙,山上现在另有神仙壁,通仙观在山顶上,坐船到了处所还得再坐了滑竿上去,几个跟着出过门的都说要再带件厚衣,鞋子袜子也多带两双。
叶氏皱了眉头,这事儿总归难办,这法会是老太太的芥蒂,念了十七年,如果到了十六的正日子人凑不齐,谁担得起。
陈娘子一身汗涔涔,连连点头陪笑,人出了门,一眼就瞥见石桂正等着,看她出来正要迎上去,春燕同她招招手:“石桂,你过来。”
问她族中另有何人,点头不知,娘亲死得早,姚夫子又是这么个榆木疙瘩,后讨进门的娘子连亲戚都没走动过,他又不常跟女儿说话,自家是个秀才,女儿大字不识一个,平常连门都不让出,因着厥后的娘子凶悍,光对女儿说些个三从四德的话,绿萼打小听到大,后娘将她卖了,她在船中早早闻声,却叫打怕了,抱着膝盖哭个不住,却一声都不敢出。
陈娘子买人卖人也不是一二回,内心度着怕是新去的丫头差事当得不好,想了满肚子说辞,再要属狗的丫头,可没这么便宜了。
打醮祈福的日子将要到了,这事儿是叶氏在办的,不但犯法,还损阴德,如果闹起来,老太太头一个就受不住。
石桂垂了头,在春燕跟前做出一付惊骇的模样来,此时通盘否定不可,只得认下些来,吸一口气道:“我原不敢认,虽是一个村的,可她自来不出门,我只见过几次,隔了这好久认不真了。”
陈娘子也晓得这个丫头是有些古怪的,船上卖出来的,那妇人只说是前夫的女儿,却没说出身,陈娘子经得见很多了,似如许的事只多很多,女人家死了男人如何讨糊口,卖了女儿各自求生去。
东西是一早就挑上山去的,另有粗拿婆子上去先把床帐设起来,老太太叶氏几个还得缓缓上来,她们可没肩舆滑竿可坐,端赖一双脚,昂首望一望山顶尖,全笼在雾气里看不清楚。
何况这一个还不是亲生的,小女人买了来的时候半条命都快没了,陈娘子在她身上还倒赔了很多医药钱,如果换个年份还好买些,遭了三回灾,村里能收的都收了,手上可巧只要这一个。
春燕只看一看她,挥手还叫她办差去,石桂心头却不好受,竟让人曲解是个幸灾乐祸的人了,她忍了气归去,淡竹送了衣裳来:“这是你的,这是绿萼的,把这衣裳带上山,点灯的时候穿。”
春燕眉头却未松开,这事不报上来,到底是个疏漏,石桂又道:“何况这事儿干系如许大,没认准我也不敢开口。”这倒是真,石桂也是新来乍到的,万一认错闹出来,平白添一桩费事事。
石桂扯着嘴角笑一笑,绿萼却低声谢了她:“你没说出去,我内心记取你的好。”石桂得空想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