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看她买卖确不易做,桶里的冰如果化了,这些汤就更卖不出去了,又不能单拿出去卖,碗还是瓷的,一碗汤才多少文,赔进一个碗就更不值当了。
站在石桂身边的女人手上就舞着红帕子,目睹得石桂盯着她的帕子看,掩了口儿笑起来:“你但是没预备?”她说的穗州话,石桂听懂一半,冲她点头笑一笑,那女人竟把方帕子扯了一半,塞到她手里。
巴掌一拍牙一咬,这地儿若不是本身的屋子,早早就做不出花消了,这下肯了,石桂又给她立契,老板娘笑起来:“这还写甚么。”
没料的糖水还更便宜,盖饭口味重,吃了盖饭喝杯糖水,一文钱一杯,图的就是薄利多销,石桂都跟她定了契了,便笑起来:“玉米须也好酸梅汤也好,带些味儿就成,也不能每天料不敷,总得有两天是好汤水。”
石桂要一碗甘草冰,又给阿珍松箩要了酸梅汤五花茶,店家端出来就瞥见门边那一片乌泱泱的人,挡着门口进不都进不来,还谈甚么做买卖。
伴计道:“你在这儿卖没买卖,我们这铺子一日就这点子流水进帐,在这儿支摊子可不亏蚀了。”懒洋洋往桌上一倚,趁着老板娘不在,自家舀了一碗汤喝。
几小我三五成群,石桂拉了喜子,阿珍领着松箩,人挤着人,把她们几个都挤到店铺门口,石桂看着这店里是卖冰雪饮的,便让他们都往里头坐,叫喜子跟松箩不准走远了,就在店门口看。
这石桂可猜不出来,踮高了脚往远处去看,不在望海楼里也瞧不见到底哪一艘船更快些,喜子就更看不见了,石桂便道:“你大声些,吴大哥天然晓得你在替他泄气的。”
可船埠上人隐士海,看畴昔一片黑压压,近前些的还能分清楚男女长幼,再远些的只瞥见人头,连身上穿黑穿红都看不见了。
老板娘想得一回,张口道:“我们这夏季里可长呢,要到春季,满打满算也得过了重阳节,你一气儿肯租五个月的,我就同你立契。”
石桂就指着她门前这一块:“我就租你门前这一块空位,支个摊儿,好让我卖饭,我两个伴计能在屋里躲一躲日头,既有人来买饭天然就有人买水,你既得了租钱又卖了汤,这笔买卖可不亏。”
阿珍看得弹眼落睛,眼儿瞪大了,嘴巴也张着,她当然晓得石桂短长,她们俩说的话也是半通半不通,一半儿还得靠着松箩解释,可却晓得坐在这儿一碗雪水没喝尽的工夫,石桂就又做成一笔买卖。
老板娘一听要降了价卖,倒没立时就不乐,算了一笔帐,不肯放过石桂这块肥肉:“我且听听,这租钱如何算?”
石桂道:“白纸黑字,我还是写明白好些。”
她要在这儿卖盖饭,老板娘立时换过神采,又细问起来:“你阿谁糖水,是如何算的,我本来就不赚多少了,再饶去两文钱,我赚甚么。”
喜子拖了她出去,远远看畴昔,公然是红船上挂了彩旗,才刚立在店门口,分了石桂一半红帕的女人也在笑,石桂看她笑得欢,请她喝了一碗甘草雪水,谢她半块红布。
因着是个糖水铺子,石桂便问道:“老板娘这地儿租不租?”她手上还拿着麦杆,叫了一份煎糖糕,还没下筷子就先问起店铺租不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