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心看她神采晓得还是为着她爹,故意劝她,可劝也劝过了,这事儿也不是石桂一人拿主张就算的,叹一口气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不劝你了。”说着冲石桂笑一笑:“你总要嫁出去,你弟弟也得结婚,过日子的还是你娘,本来她不能拿主张,现在能拿主张,就叫她自个儿定夺。”
叶文心没法,只得去跟纪夫人借人,央纪夫人给两个小厮也好,跟着跑一趟,纪夫人一听立时点头应了,派了两个年长的跟着,叶文心早上才送走了她,这会想起来又感觉唏嘘,清楚是家人,却比防贼更甚。
“纪夫人还问起你来,我只说你家中有事,一时不便。”叶文心也非常奇特,纪夫人如何就对石桂另眼相看,可她投了纪夫人的缘法,于石桂更好,天然替她欢畅。
石桂苦笑着摇点头,眼下还谈甚么暖屋办席:“等事情摒挡了,再请了你去暖屋,到时还要跟你求书画呢。”
肖娘子嘴上啧两声,内心却晓得这是受过婆婆磨搓的,石桂看她一来,秋娘有人陪着说话精力头能好些,便托了肖娘子日日都来,看顾秋娘的饭食,再替她煎药:“我饭铺里头实开身,家里没人顾问总不放心,还是得娘子来。”
只看着精力头不一样了,这话却没跟石桂说,想一想又还咽了归去,平常送些菜送些饭,俞婆子倒把肖娘子认作是好人,说了很多媳妇孙女的好话,如许的事儿也是公说私有理,婆说婆有理,肖娘子只听着不承诺。
石桂低应一声,归去便开了妆匣子数钱,又怕一次给的多了,还是到了俞婆子手里,可百来文的给倒像是恩赐,她晓得石头爹要面子,若不然也不会拉不下脸来同人讲价,还得去托肖娘子,让肖娘子的丈夫给他找些活工,人为从她这里出。
叶文心拍一拍她:“这事儿急不来。”说着又道:“我倒有一事要奉告你,不等八月了,这个月尾,我就去漳州,约莫要去两三个月,到时候我给你写信。”
闻声俞婆子当着肖娘子的面骂儿媳妇,他面皮涨起来,甩了屋门就出去,俞婆子躺在床上还哭天抢地,目睹儿子不睬会她了,忿忿然道:“等我好了,看我揭揭不阿谁贱种子一层皮。”
石桂摇点头:“娘可不能这么想,娘晓得我的性子。”女儿的性子甚么样,秋娘天然晓得,小时候不加粉饰,跟俞婆子还能对着掐,长大了倒是平和些,可赋性稳定,若不是在叶家,那一天就闹起来了。
一屋子住着七八小我,齐齐劝她别再归去:“你归去了,可就出不来了。”托人带钱是成的,可这些受过痛苦的女人们,都怕归去了就嫁人生子,这辈子都出不来。
石桂不能接口,肖娘子也不再说,接了钱把发给石头,瞒得死死的,看这么个诚恳男人,又想起他那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娘,该办的事儿办了,返来奉告石桂:“那……那婆子病着,汤汤水水也要银子,我一说更加的人为,那……那男人无有不肯的,便是脏些累些也肯干。”
有个这么要强的大姑子在,可不得样样顺着秋娘的心,秋娘笑一笑:“我随他,他喜好的讨进门来,如果能过,就过在一处,如果不能过,就分开来。”
石桂怕她又跑街上去买菜做饭,跟绿萼两个拿了钱往外跑,还打了一壶菊花酒,购置了瓜菜返来,石桂久不上灶了,还是绿萼更特长些,这儿虾子卖得贱,一碗虾子烧冬瓜,上头盖了一层虾肉,一碗烧镯子,一碗白切肉,又去店里买了糟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