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摇点头:“娘可不能这么想,娘晓得我的性子。”女儿的性子甚么样,秋娘天然晓得,小时候不加粉饰,跟俞婆子还能对着掐,长大了倒是平和些,可赋性稳定,若不是在叶家,那一天就闹起来了。
叶文心还不知俞婆子找了来,她晓得石桂买了屋,只当东西都清算好了,非常替她欢畅:“那可好了,甚时候暖屋,我给你送贺礼去。”
俞婆子闹了这么一出,秋娘再没脸住在沈府了,虽说阿珍娘没问,她却羞臊,到底是家丑,怕人在背后指导。
可俞婆子三不五时就闹一场,年节里拿了米面归去也要骂她是白眼狼,把夫家搬空了去补助娘家,在家里骂她且还不敷,追到嫂子跟前骂,嫂子气得再不收她的东西,也再不往石家走礼,秋娘新婚以背面一年,本来有的情分也闹没了,等爹娘过世,更是绝少来往。
叶文心看她神采晓得还是为着她爹,故意劝她,可劝也劝过了,这事儿也不是石桂一人拿主张就算的,叹一口气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不劝你了。”说着冲石桂笑一笑:“你总要嫁出去,你弟弟也得结婚,过日子的还是你娘,本来她不能拿主张,现在能拿主张,就叫她自个儿定夺。”
女学馆因着颜大师纪夫人,就是她们的庇护所,再归去可不是羊入虎口,几个女人轮番劝,可阿谁女人如何也不松口,说她娘病了,得归去看一看。
谁家不想安生过日子,秋娘开了口,石桂也觉着不能给叶家添费事,清算了东西去找叶文心,把要搬场的事儿说了。
石桂怕秋娘累着,说下点面条对于一顿便罢了,秋娘却如何也不肯:“我们好轻易搬了新屋,鞭炮也该放两串,去去秽气,今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何况叶家还住着宋荫堂,秋娘晓得是石桂本来的主家,更是矮了一头,自个见机先走,还能余下些情分来,端的扰了人纵有事求上门,别个也难再理睬了。
本身都挨不过这苦来,又如何去劝秋娘谦让,何况石桂本来就不肯意看着秋娘再忍,母女两个握了手,秋娘靠在床上,石桂递一片芝麻糖畴昔,秋娘嚼咽了道:“你爹再上门,我们一齐请他一顿饭。”
一屋子住着七八小我,齐齐劝她别再归去:“你归去了,可就出不来了。”托人带钱是成的,可这些受过痛苦的女人们,都怕归去了就嫁人生子,这辈子都出不来。
肖娘子倒抽一口气,吃紧去铺子里头寻石桂,话还没出口,就传闻石记的竹筒饭里吃出了虫子来,营里的兵丁正在肇事。
闻声俞婆子当着肖娘子的面骂儿媳妇,他面皮涨起来,甩了屋门就出去,俞婆子躺在床上还哭天抢地,目睹儿子不睬会她了,忿忿然道:“等我好了,看我揭揭不阿谁贱种子一层皮。”
秋娘越想越不能再呆了,来跟女儿筹议又把事理说给儿子听,喜子应得一声,也不挑甚个黄道谷旦了,跟叶文心告别就走,就找肖娘子一家子帮手,不欲再给叶家添费事。
石桂点了点头,还归去清算东西,眉头就没松开过,清算钱匣子的时候摸了五百文钱出来,放在荷包袋里,明儿让肖娘子给石头爹送去,再探听探听俞婆子找着了没了。
叶文心拍一拍她:“这事儿急不来。”说着又道:“我倒有一事要奉告你,不等八月了,这个月尾,我就去漳州,约莫要去两三个月,到时候我给你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