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另有半碗红萝卜腌竹笋,这几样都是府里带上来的,小丫头们欢叫一声,就着这个吃下一碗白饭去。
“我都几月没吃肉了,捉着它恰好下酒。”他才多大点的年纪,提及下酒还挥了挥手,石桂没少吃过这些野物,吃不起猪羊,这些东西能套着就是杀来吃肉的,可这只才拳头大点儿,太小了些。
小羽士眼看她走了,这才伸手耙一耙头发,他也不晓得名姓,按着排行叫明月,可他却不想说道号给她听,脚尖踢了石子儿,闷声道:“我可不是削发的羽士。”
一袋子粽仁粽子糖,有玫瑰的有仁子的,除了糖另有麻饼金橘梅子,俱是郑婆子包出去给她的,说山上主子有得吃,下人可不定,这些个饼儿果子沾沾舌头甜甜嘴儿。
石桂还不及说个不字,垂了头理理软巾,叶氏竟打发了一贯钱下来赐给石桂,那只松鼠还交给了羽士,叫人放生了去。
石桂抬了菜盆没转头,绿萼也僵着身子不敢看,就怕落了人的眼,她亲爹那些话一句都不敢忘,想着割鼻刺面的节妇,就忍不住委曲的要哭。
她慢腾腾走着,四周石灯里都点了灯,一条长廊俱是亮的,石桂内心勾着图,见着这般风景倒遗憾起手中无笔来,怔怔看了好一会儿,叫人轻拍了肩膀,一转头就是阿谁黑小子,扭手扭脚的站着,粗声道:“你是不是搬不动了。”
“我叫石桂,你叫甚么?”石桂拿了他的东西,想谢一谢他,哪晓得小羽士才还笑,闻声这句张口结舌说不出来,石桂只当他不肯说,也不在乎,点一点上面,已然有人起来了:“我得走了,下回再给你糖吃。”这一篇太上感到,比她得的那些加起来还更好。
嘴里还咯吱咯吱咬着松子仁,想是在掏松鼠洞,山上孩子没零嘴,也会掏了鼠洞,地里收麦子的时候,田鼠洞里也能掏个几斤出来。另有人套了松鼠打牙祭的,剥了皮没多少肉,却算能解得馋。
似如许挑上去的丫头,管束嬷嬷们要试着叫她们上夜,连着几夜不发声儿,轻微一动,看你能不能醒过神来,
小羽士脸上黑红黑红:“要画符呢,不识字如何成。”若说识得也不全熟谙,当着她却夸起口来,石桂摸了松鼠毛,恋慕的看着他,本来连羽士也能识字的。
石桂正入迷,唬了一下,再看他发怒,不解其意,把盆儿放到他手里:“你如果嫌凉,自个去热,我得归去了,姐姐们还等着拎水呢。”
脸皮是黑的,笑起来一口白牙,他还揣着明天石桂给的糖,手里拎了一只松鼠,顺着树竿滑下来,把那只小松鼠提溜着递到石桂面前。
石桂晓得他没用饭,还当他这是饿了找吃的来了,把盆托一托:“这里头另有很多,你要不要吃?”
虽是剩下的,倒是洁净的,另有半盆子,小羽士原是看她干站着来帮手的,这会儿肚里却清脆的咕了一声,石桂笑眯眯的,看他跟看喜子差未几,想想喜子也不晓得这会如何样了,长高了没有,送归去的鞋子合分歧脚,想着就叹一口气。
绿萼恨不得把头埋到腋窝里,臊得满面通红,你你我我说了几次,却开不出口来,石桂大风雅方笑一回,拎起菜盆往前去。
石桂最是好睡,闻声这个不由乍舌,要让她来,她必是睡迷了的,除开陈娘子带她出兰溪的那一夜,就没有忧愁愁的睡不着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