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生辰一过,她就九岁了,往年一家人在一起,穷的时候吃不起面跟蛋,秋娘也得想着法儿给她做些吃的,本年爹娘喜子不在身边,她本身也能整治一碗面出来,吹着热气吃掉半碗,明月已经把盆都吃空了。
石桂把这回得的赏拿出来,两贯钱分了一贯给郑婆子,余下叶氏给的小零小碎,她便没说,这一趟的赏钱,拿得可算足了。
来的时候慢腾腾,去的时候倒快,上山轻易下山难,不看脚下看一眼山就腿打抖身发软,一个扶着一个半天也就挪了一小段。
石桂看着他发笑,吃洁净面把碗往堆脏碗的盆里一放,跟他挥了手:“你从速走罢,别叫你师兄见着你,细心他又打你。”
石桂谢过了他,想着要还他甚么,考虑了半日道:“厨房里这会儿可有看火的?”小羽士摇点头,趿在脚上的鞋子搓了地:“今儿该是青松师兄。”
石桂咳嗽一声,把青松惊醒,笑容儿迎上去:“小徒弟好,我肚里饿了,想借厨房使一使,煮一碗面吃。”一面说一面摸出七八个钱来:“也不劳烦小徒弟,我自个儿烧灶头。”
八月里生的,以是叫桂花,石桂没想到她竟能记得这个笑道:“今儿就是正日子。”绿萼笑得更甜了,把手里做好的荷包递给她:“我没甚东西给你,这个给你。”
两个闹成一团,分了甜枣儿饼子吃,夜里绿萼伸手过来,捏住了石桂的手,轻悄悄同她说:“我好想,就留在宋家。”
摸了肚皮打饱嗝,两条腿支着坐在长条凳子上,便是厨房不缺吃的,他也要挨罚,轮到他吃,东西早就凉了,这么热热乎乎的吃一顿饱饭,全部身子都发烫出汗,满足的就这么躺在长凳子上。
“你娘给你做的花布裳子,可试过了?”孙婆子笑眯眯的说一回,泡了一杯菊花茶来,就是院子里开的早菊花,一朵朵小的,摘了来烘干,石桂也打过这菊花的主张,没等她伸手,就被调到叶氏的屋子里了。
石桂纵不给,郑婆子也能探听得着,让她伸手来要反而不美,倒不如主动给了,她还能念一个好,心疼是心疼的,可石桂还得靠着她。
石桂手指一紧,这些个郑婆子但是一句都没对她提及过,牙关咬得紧紧的,内心比方倒翻五味瓶,孙婆子见她这模样,也晓得关窍,叹一口气:“他们说好了过些时候再来,晓得你现在能跟着太太出门,有面子呢。”
还是秋娘不放心,绕了门,见后门开着,有货郎卖货,小丫头子在买珠子,这才赶过来,孙婆子一听也是一样说辞,再快也有三五日,倒给秋娘倒了茶水,还给喜子抓了一把糖吃。
郑婆子给她吃了卷饼,让她抹了嘴儿,拿茶叶漱过口,这才回院里去,石桂还想去看看孙婆子,也恰好散散衣裳上的味儿,出了厨房绕到后门边,主家才返来,孙婆子不敢残局,见着石桂笑眯眯,也没想着她一返来就能来看她。
孙婆子一时失口,她也没想到郑婆子竟把这个动静瞒下了,皱了眉头:“就前两日来的,说是你过生辰,给你送些团子,另有一件花布衫子。”
绿萼沉默了好久:“我不晓得,连籍贯都记不清了,本族里有甚么人我都不识得,便找了去,他们会如何待我?”养了几年的后母还能把她给卖了,那些没见过的叔伯又会拿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