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去上园的都是宗室世家后辈,贤人也晓得家世必定不差,笑着应道:“有甚么成不成,你不喜好再换一个便是。”
自来有端方驸马来宾不当朝为官,为了女儿,贤人还是给了个官职,安康公主嫁了这很多年,宫里另有她的屋子,想归去了,就带着孩子住上几日,比平凡人家的女人回门还更轻易些。
说着便闪闪动烁看向纪夫人,纪夫人只作不闻,举了杯儿跟叶氏对饮一杯,石桂隔了卷棚外厚绸帘儿听的清楚,纪夫人拉了叶氏坐到身边,就是因着叶氏性子冷酷,这些事再不开口。
里头吃酒,外边连口热茶都无,乳饼子蒸得软,撕下来小口嚼咽了倒不感觉干,石桂吃了半块饼,倒悔怨起来,才刚在街上就该买上两块鸭油酥饼,越是想越是感觉肚里饿得慌,一早出来,就怕路上要出恭,连水都没吃上几口。
安康公主是贤人独一亲生的公主,底下宗室认了七八个女儿都是假的,光给一个名头,北狄来求娶了,就装模作样的嫁一个畴昔。
程夫人是纪夫人的姐姐,叫人变色的倒是她家丈夫,程御史铁面忘我,倒有个名头叫作程三本,贤人勤恳,除开早朝还开了午朝晚朝,三省六部按人坐班,就没个停的时候,也不是日日都有本可奏,恰好程御史有本,大事小事都要参,人又最是刚正不过,这些大人们背后无不骂他,说他卖直谄君。
玉兰几个安生,别家的可不安生,丫头们你一言我一语,总归里头在听书,又是说又是唱,抬高了声儿论起纪家这位女人来。
小丫头上了菊花茶,叶氏啜饮一口,余容泽芝问过好,宋之湄大风雅方行了礼,才要超出mm们坐到叶氏身边,纪夫人却冲她们点点头,特地看了余容泽芝两个道:“子悦在后院里等了好久了,你们一道玩去罢。”
主子要游园,丫环坐的站的立时跟上去,衣裳簇簇响动,一起环佩叮咚,转过山川廊,就是花圃,还未走近,就闻声里头笑声阵阵,石桂伸头一张,隔着漏花窗,瞥见里头一棵大银杏,这会儿叶子全黄了,粗杆细枝上头层层叠叠,好似叠金。
几个互换一回眼色,都不肯信纪夫人说要免选的话,一个个挑开了话头,只说那九花山子搭得如何好,话音才落,丫头就来报说是程夫人来了,纪夫人说一句快主,就瞥见跟着的几位,面上都有些欠都雅。
纪夫人一句话,便打发了这些女人们今后院去耍,石桂留在卷棚外头服从,玉兰迎春两个换一回眼色,眼底都是笑意,宋之湄一面走还一面回望,满腹策画落空大半,不留下来发言行事,这些夫人连她是哪个都认不清。
席上眉眼飞来抛去,这下更是板上钉钉,纪家女人这太子妃的位子,如何也跑不脱了。
这位纪大人,便只要纪夫人一名老婆,园里不再单分了小院子,隔开来供姨娘通房庶后代居住,是以宅子不大,后园能活动的处所却多,间壁就是锦衣卫批示使吴大师人的院子,两院相隔之处造了个连起来八角亭子,这对姐妹上了亭台就能一处吃茶。
叶氏都没说话,底下人更不敢发声了,纪夫人问了好,昂首打量三个女人,虽没见过之湄,倒是晓得宋家的女人,度着这个该是二房的女儿,笑得一声:“这位倒未曾见过。”笑盈盈的使了眼色给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