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闪闪动烁看向纪夫人,纪夫人只作不闻,举了杯儿跟叶氏对饮一杯,石桂隔了卷棚外厚绸帘儿听的清楚,纪夫人拉了叶氏坐到身边,就是因着叶氏性子冷酷,这些事再不开口。
纪夫人眉头一动:“好轻易得闲办个花会,你们倒尽说这些俗事,不如到后园走一走,剪几枝花来簪头。”
单论边幅确是生得好,纪夫人的样貌就可贵,纪家女人生得还更好些,小丫头子东一嘴西一耳朵的听很多了,这会儿便矫饰起来:“纪家女人且得宠嬖,女儿节里供的摩诃罗,搭起来有三层高,衣裳金饰都是专人做的,皇后娘娘赏下来的呢。”
石桂闻声背面的夫人们悄悄吸气,纪夫人却浑不在乎的模样儿,冲着女儿招招手,拿出帕子给她擦额上的薄汗。
纪夫人一句话,便打发了这些女人们今后院去耍,石桂留在卷棚外头服从,玉兰迎春两个换一回眼色,眼底都是笑意,宋之湄一面走还一面回望,满腹策画落空大半,不留下来发言行事,这些夫人连她是哪个都认不清。
见着人来慢下来,还立在秋千上,额间点了朱砂,笑起来圆圆一对酒涡,叫了一声娘,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有人来报,说皇后娘娘赐下两抬菊花来,一支开得垂丝挂玉,专送了给纪家女人簪头的。
纪家的宅子,比宋家的小,布局更加精美,除开东边男仆人待客之所,背面的一圈围起来,有楼有池有舫另有桥,算是一片开阔地。
几位夫人一听,便是这婚事还得再早晨两年,公然不再提他,话头一转,绕到皇家要选妃上头去:“多少年都没有的端方,这但是头一遭,也不晓得哪一家能摘了宝去。”
宋之湄是着意打扮过的,便是在一从女眷里头,也能立时出跳,头上二十两的赤金冠子,上头嵌了芙蓉石,同她这一身玫瑰红的衣裙正相配,有几个早来的夫人,已经把目光投了过来。
玉兰几个安生,别家的可不安生,丫头们你一言我一语,总归里头在听书,又是说又是唱,抬高了声儿论起纪家这位女人来。
拿纪家女人跟公主比,再如何也过了些,纪夫人并不接口,笑一回道:“可别再夸她了,再夸还不飞上天去,都是叫她爹惯的,好好的女人家偏生了个猴子脾气。”
余容泽芝天然点头,宋之湄倒是面上一僵,石桂忽的明白过来,这纪夫人,可另有一个儿子将要议婚的,本来甘氏是打了这么个主张,怪不得拼着获咎了老太太也要让女儿跟了来。
肚里非议,当着面还得问好,晓得程夫人的女儿订了婚事,还一个个笑了说要去添妆,程夫人一一应了,心知丈夫在这些官员里不受待见,杜口只笑少说话。
这倒是一桩奇事,皇后的mm里头只要纪夫人的女儿年事相称,跟太子又是打小到大的情义,真要送选,板上钉钉的太子妃,婆婆还是姨母,日子怎会难过,偏要推了去。
内心也晓得叶氏不会替她说项,又把主张打到纪夫人的女儿身上,这一名说不得就是要选太子妃的,同她交好,只好不坏。
里头吃酒,外边连口热茶都无,乳饼子蒸得软,撕下来小口嚼咽了倒不感觉干,石桂吃了半块饼,倒悔怨起来,才刚在街上就该买上两块鸭油酥饼,越是想越是感觉肚里饿得慌,一早出来,就怕路上要出恭,连水都没吃上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