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跟着的。”春燕使了个眼色,石桂晓得这是老太太那头来问,璎珞便笑:“也没甚么,就是问一问几位女人相处得可敦睦?”总不好直问大女人有没有出丑,话说的委宛,意义却明白。
添添减减,把事情说了个大抵,璎珞看她一回,冲春燕一笑:“这个丫头倒聪明,你今后也有人可使了。”只要大面儿上不出茬子,旁人如何想也管不着了,说着从腕子剥了个镯儿,却不是金的银的,是玉的。
这送药的不是别个,倒是石桂,木瓜乞假,繁杏点了良姜石桂两个过来送药,一匣子白茯苓一匣子高丽参,良姜捧着盒子走在前头:“如果金雀再找你费事,我们就说大女人是装病的。”
老太太传闻侄孙女儿病了,冷冷哼出一声来,前头马车才出去,门上的从速报了过来,老太太昨儿便生着气,真到了说亲的时候,莫非还会由着宋望海闭眼就把女儿嫁了?
叶氏才刚到家,老太太跟前的璎珞特地来了一回,说是送宫里才刚赏下来的翠玉豆糕胡蝶虾卷,东西交给了繁杏,拉着春燕说了好久的话,春燕应得两声又把石桂叫了来。
东边西边说是两家,开的倒是一道门,本来倒是想单给二房开一个,守着两家是亲戚的端方,还是宋老太爷的弟弟来了信,说是他们既长住在京中,到底是年青长辈,长辈不在,恐失了束缚。
这个风头非论出不出都不是桩功德,淡竹石菊闻声石桂一说,立时就笑起来:“原是那一名呢,可巧遇见了她,该当的。”
半点也没抉剔不说,金雀好声好气的送了她们两个出来:“女人返来便头痛,还当发了汗就能好了,哪晓得夜里竟还吐起来,若不然也不会大半夜去找大夫。”
石桂不敢接,春燕推一推她:“再不必跟她客气的,她管着老太太私库,我们里头就没比她富的了,她既肯给,你就拿着。”
好轻易有些心软的迹象,大房两个妾一前一后生了两个女娃儿,甘氏看着两岁的女儿咬碎一口牙,时运哪会每天有,抓不住一回,便没有下一回了。
母女两个笑眼对笑眼,宋之湄伏在母亲肩头撒娇,白露掀了帘儿出去:“太太女人,那边的差了人来送药。”
叶氏不必开口,身边的人就帮她把话说圆了,宋之湄躺在床上,半边帘儿放下来,也瞧不见人到底如何,甘氏拿帕子按按眼睛:“嫂子故意了。”
石桂奇的倒是宋望海既没宿在东边,也没睡在西边,夜里又是去了那边?归去把事回给春燕听:“说是昨儿夜里还吐了,病势来得急。”
总归是长辈,宋之湄又是宋家头一个出世的女孩儿,打小生下来,老太太也曾宝爱过她,生得乌黑白,穿了大红衣裳,额间点上红,团了手儿拜年,老太太也抱到膝头上,给她厚厚的压岁钱,还曾问过甘氏,想把这个女孩儿抱到自家跟前养活着。
宋之湄一病,二房恨不得嚷嚷着阖府皆知,甘氏早上便没去给老太太存候,使了银凤,软言陈情说宋之湄病了。
甘氏把那吴家女人骂一回,跟着又夸起女儿来:“你总算是露了脸儿,同那陈家女人也别断了来往。”内心觉着自家这些年的辛苦没白搭,满怀安抚。
良姜还怕甘氏要挑事,哪晓得果似石桂说的,甘氏不但没挑刺,还少有的软语温言,两个出来行了礼,良姜把话说了:“我们太太说得空便来瞧瞧大女人,这会儿服侍着老太太,先送了药来,捡对症的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