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得了这个,瞒不过人去,她跟淡竹石菊一个屋,见她拿出去,都问她一声,晓得是因着宋之湄的事,淡竹吐吐舌头:“这会子可好,二太太大女人非得一齐没脸不成。”
她这一句话,绕了三个音,良姜瞠目,石桂从速拉了她一把,自来了宋家,见宋望海的次数,两个手指就够数,他如许孔殷的过来,确是忧心女儿,金雀那媚眼儿算是白抛了,宋望海还横了她一眼:“女人这是怎的了?”
哪晓得二房存着心来这一招,夜里就开了大门,拿了宋家的名帖去请大夫,夜里点了一排灯,东边想不晓得也不成。
总归是长辈,宋之湄又是宋家头一个出世的女孩儿,打小生下来,老太太也曾宝爱过她,生得乌黑白,穿了大红衣裳,额间点上红,团了手儿拜年,老太太也抱到膝头上,给她厚厚的压岁钱,还曾问过甘氏,想把这个女孩儿抱到自家跟前养活着。
甘心虽舍不得这块心肝肉,可想着女儿有出息,一口就承诺下来,里头出茬子的倒是宋望海,女儿都养了,儿子也一道养着便罢,甘氏把乳娘丫头老妈子挑好了,再把东西一道清算了,宋望海却恰好要让儿子也挤出来。
好轻易有些心软的迹象,大房两个妾一前一后生了两个女娃儿,甘氏看着两岁的女儿咬碎一口牙,时运哪会每天有,抓不住一回,便没有下一回了。
叶氏才刚到家,老太太跟前的璎珞特地来了一回,说是送宫里才刚赏下来的翠玉豆糕胡蝶虾卷,东西交给了繁杏,拉着春燕说了好久的话,春燕应得两声又把石桂叫了来。
不管宋之湄出去有没有丢脸,光是甘氏强行让女儿跟着,便是没廉耻了,何况宋之湄不但跟了,还想出风头。
“我看着她年事小,那里想到竟是这么本性子。”宋之湄天然没病,散了头发躺在床上,穿一件青色中衣,衬得神采不好,也确是不好,她内心还记取吴家那女人给她神采瞧。
等人走了,老太太不怒反笑,笑甘氏弄如许的小巧,她这是算侧重阳以后没有大节要出去见客,这才来了这一出。
马车出了大门边,老太太那边才得着信,甘氏说是要拜佛,一大早连香烛宝纸都预备好了,她出去也是常事,再没有不叫她出门的事理,哪晓得甘氏没出门,出去的倒是宋之湄。
当时宋老太太已经养着宋荫堂了,背面宋敬堂也已经出世,宋之湄比两个哥哥都小,老太太没说要宋敬堂,反而要背面这个,便是摆了然想要个女孩儿。
半点也没抉剔不说,金雀好声好气的送了她们两个出来:“女人返来便头痛,还当发了汗就能好了,哪晓得夜里竟还吐起来,若不然也不会大半夜去找大夫。”
石桂谢过璎珞,接了手镯,红十足也不晓得是个甚么,璎珞走了,春燕才道:“这是玛瑙的,给你了你可好好收着。”
这送药的不是别个,倒是石桂,木瓜乞假,繁杏点了良姜石桂两个过来送药,一匣子白茯苓一匣子高丽参,良姜捧着盒子走在前头:“如果金雀再找你费事,我们就说大女人是装病的。”
人都送到了院门口,老太太向来不是软性子,她如果个软性子,宋老太爷年青的时候也不会这么服帖,临老只要这一个儿子,如果好言相求,软着来也还罢了,人送到门上,老太太翻脸甩了个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