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来的时候就预备了个果盒子,芝麻片花生糖榛子杏实,另有饴糖粽糖,推开门便笑:“姐姐们可有竹绑顶针,我那一个找不见了。”
石桂咋了舌头,淡竹从鼻子里头哼出一声来:“该死,现在玉兰姐姐直念叨你好呢。”进一个懒怠,天然比进一个勤奋的对石桂来讲更无益些,怪道春燕会打包票,挑人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的。
叶氏探了病,归去就送了一匣子燕窝来,送东西的是淡竹:“我们太太说了,女人尽管吃着,如果吃得好,尽管去说,她那儿尽有的。”
这病来的古怪,既报了上去,宋老太太还派了璎珞来看一回,石桂跟璎珞算是熟人,璎珞问了,她便道:“怕是水土未服,这才病了。”
叶文心内心压的也不是这桩事,可石桂新来,她纵有话也不能对她提及,指了她绞巾子来,自家怔怔坐在榻上,手里捏着毯子入迷。
“如果瑞叶姐姐在,还能劝着女人些,偏生将要走了,她把腿跌断了,好好的走着路,从台阶上滚下来,支着木板还要来,是冯妈妈作主,让她在家歇着。”
宋老太太作主,用了老太爷的名帖请了老太医过门,下了帘子给她评脉,大夫说是心焦气急而至,因着原本身子就不壮,这才发了出来,冷热瓜代,颇得费些光阴调度。
屋子里通过风,也还是味儿不好闻,石桂躺在床上翻个身,想着得空得讨些香粉,到底累了,一翻身睡了畴昔。
本来叶文心身边还该有个大丫头,玉絮就是厥后顶上的,石桂手上扎着针,把这些全都记下来,也不晓得叶氏派了她过来是想晓得甚么,那就件件事都不能放过。
石桂说了一句,叶文心就收了哭声,让她内心也松一口气,这个女人倒也不是不听劝的,回身替她倒了一杯水来,把话说得圆了:“女人才来,想家也是有的,如果想家便写信报个安然就是。”
她发这脾气,当时是触中苦衷,过后想想跟玉絮几个也不相干,她们不过是服从行事,倒感觉败兴儿,自个儿往西厢去了,叫了琼瑛出去铺纸砚墨,临起帖来,写得入了迷,倒把烦苦衷放弃了。
琼瑛狠狠挨了一顿罚,冯妈妈抱了铺盖过来,亲身关照叶文心,见她烧得迷含混糊咬紧了牙关,拿眼儿狠狠刮了几个丫头一眼:“如果女人好不了,就拿你们几个是问。”
石桂在做荷包,她学了几个月的绣,这会儿虽不谙练,也能看出模样来,素尘伸头一瞧,脸上带了点笑意,石桂也跟着笑:“我才学的,比不得你们那儿绣活好。”
这事儿石桂倒是晓得的,本来王妃都在布衣小官当选,叶家这个官阶,如何也轮不上的,冷不丁皇后有了这个想头,底下这些将议亲未议亲的,可不都得停了,先把女儿送给皇家选过,跟着再出来自行婚配。
哪晓得第二日叶文心就病了,她夜里不准人守夜,早上琼瑛出来,人发着高烧,把几个丫头吓得面色发白,这可瞒不过冯妈妈,还叫人报给叶氏,请了大夫出去看诊。
除了送燕窝来,她还带了两床被褥,满是给石桂的,另有石灰粉冰片香袋:“得亏着没叫她住到我们屋里来,你且不晓得,那一个,现在还叫木香给她倒洗脚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