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儿还好好的,也没传闻身上有甚不适,这会儿人竟病了,还病得如许沉,石桂摇一点头:“昨儿表女人也知如何发了一通脾气,今儿就病了。”
这病来的古怪,既报了上去,宋老太太还派了璎珞来看一回,石桂跟璎珞算是熟人,璎珞问了,她便道:“怕是水土未服,这才病了。”
本来叶文心身边还该有个大丫头,玉絮就是厥后顶上的,石桂手上扎着针,把这些全都记下来,也不晓得叶氏派了她过来是想晓得甚么,那就件件事都不能放过。
叶氏探了病,归去就送了一匣子燕窝来,送东西的是淡竹:“我们太太说了,女人尽管吃着,如果吃得好,尽管去说,她那儿尽有的。”
屋子里通过风,也还是味儿不好闻,石桂躺在床上翻个身,想着得空得讨些香粉,到底累了,一翻身睡了畴昔。
六出翻出来给她,石桂便把点心搁到桌上,六出一看就笑了:“如何还送吃的来?唬着了?”石桂捧了麻糖盒子递过来,她伸手捏了一片:“叫你赶上了,你没看姐姐们也唬了一跳,琼瑛姐姐也服侍了三四年了,自来没有过的。”
原是想开口劝叶文心的,又感觉也没这个态度叫她不哭,那一句话大有深意,家里上赶着要送她进宫,父母亲人不在身边,连个可求的人都没有,除了发脾气哭一哭,这个年纪的女人能做甚么?
石桂避之不及,既是叶文心点了她留下的,她又不能当作没瞧见就这么出去,石桂还来不及忧愁头一天出去就赶上这事儿,也不晓得上头那几个一等二等的要如何想,先上走上去。
六出嚼着麻糖咯吱咯吱响:“这还不明白,太太原想给女人说个本地的婚事,交来回回那很多穿黄禙子的收支,你就没瞧见?好嘛,哪个晓得女人这年纪正赶上选妃,太太为着这事儿还病了,女民气里如何乐意。”
夜间冯妈妈过来,几个丫头把叶文心发脾气的事儿瞒过不提,膳桌奉上来,叶文心却没动几口,大油大肉的东西吃不进,倒喝了一碗鱼汤,旁的全赏了下去。
玉絮还红了眼眶立在门边,琼瑛拉了她下去洗漱,又怕石桂服侍的不殷勤,教她道:“拿挂着的软巾,绞得半干给女人擦脸,妆匣上头第三个格子,圆身银头的玻璃瓶儿,是女人抹脸的。”
璎珞刚走,叶氏竟来了幽篁里,春燕扫了石桂一眼,冲她点点头,冯妈妈从速出来迎,又是打帘子,又是伸手来扶,叶氏却轻悄悄一抬腿,恰好避了畴昔。
石桂说了一句,叶文心就收了哭声,让她内心也松一口气,这个女人倒也不是不听劝的,回身替她倒了一杯水来,把话说得圆了:“女人才来,想家也是有的,如果想家便写信报个安然就是。”
素尘返来见着糖点心还泡了茶来,搁下茶壶叹一声:“可不是,女人就没红过脸,连大声说话也没有,今儿也不知如何了。”
素尘接畴昔指导她两句,配色上头石桂是一把妙手,只下针还不谙练,素尘张口就是一串儿绣谱,甚个打籽针格锦针水纹针戳纱挑花乱纹扣绣,说得头头是道,比玉兰也不差甚么,石桂干脆道:“我正愁没个徒弟呢,今后得闲,你便指导指导我。”
哪晓得第二日叶文心就病了,她夜里不准人守夜,早上琼瑛出来,人发着高烧,把几个丫头吓得面色发白,这可瞒不过冯妈妈,还叫人报给叶氏,请了大夫出去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