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打动她的不过就是两样,得宠有钱,说到底也还是钱,可这拜师的事儿不能往别传,就只能使银钱了,就说几个大丫头想吃这一口,怕费事了厨房,使了她来买的。
是一碗火腿红白圆子汤,六出点点她的额头:“这个赏你了,午后就放你,跟我一道来拆蟹粉,明儿女人要吃蟹油汤面。”
上一回那祭田的事,家里下人无有不知,经得那回,老太爷也不要弟弟收租子了,派了自家的长随去点收田租,这可不是离了心,这个儿子诚恳了十来年,内心惦记的也还是自家亲爹娘。
葡萄一付要瞒又说漏了嘴的模样,还欣喜她:“你也别急,等我混得好了,再把你给调过来,我们姨娘生下孩子来,身边也少不了人服侍的。”
叶文心这里摆了饭,石桂把书交了,跟着便还去下人房里用饭,玄月大生不平之意,她也想着要挤到叶文心身边去,光是那一对儿银镯子,就够她眼红了,见着石桂出去,半含酸意道:“你都是女人的弟子了,如何不平侍徒弟用饭?”
看她不必教,自家就拿得有模有样,便把六合玄黄的字教着她读一回,再让她细细描一次,石桂过得这些年,竟还能有本身的书桌笔纸,心头涌动,吸了一口气,固执笔四平八稳写了个横。
谷旦挑在一今后,石桂既要办束脩,便光亮正大的往厨房去了一趟,她自打进了幽篁里,还没去过郑婆子那儿,葡萄倒是来瞧过她一回,对着她也就是叹些好好的如何叫人挤了出来,跟着就是骂高升家的。
一面说一面把钱取出来,小荷包里取了二百五十个钱来,这是按着时价算的,石桂张口说是琼瑛给的,郑婆子也不会去问,何况这些肉一多数不不要钱。
石桂瞧了她一眼:“读书的时候是徒弟,读完了就还是女人。”她这话叫六出闻声了,倒觉着她内心明白,笑盈盈走出去:“这一碗是女人赏的,也就是你,我们哪个没叫女人押着写过字儿,你这上头倒有天份。”
几个丫头也不是没碰到过这事儿,也都是学了两句就告饶,石桂竟这么肯长进,让她写,她就在书案前写了半日,到中午用饭了,把描红的字拿给叶文心看。
郑婆子却不放石桂走:“你好轻易返来一趟,总得奉告乳母你在里头过得好不好,我这心一向吊着,便是挂记你呢。”
玄月说这话是为着浇冷水,偶然间倒提点了石桂,她把那一碗汤摆到桌上:“这汤我也喝不了,我们一道用罢。”
六出素尘几个俱都探了头出去看,这么个教法,没几日石桂背不出来,她又得泄气,总还是小女民气性,跟不上她教的,又得烦恼了。
叶文心房里的玫瑰椅子搬出来,坐在上头受了石桂一拜,先还兴兴头头似小女人做戏耍,事儿办起来竟也有几分模样,给了石桂一套潮兰布的衣裳,一双带银铃铛的手镯,另有一套笔墨纸砚,跟一薄大描红本子。
叶文心头一天当徒弟,兴趣极高的模样,看她写得几个字儿,又教她读书,一本千字文一气儿教了七八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