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笑着去清算衣裳,叶氏给的是家常穿戴,老太太却送了一顶花冠儿来,薄片金打得胡蝶花叶,嵌了珠子宝石,除了花冠,另有开口红宝金手镯,金押发,一套十三厢的金金饰件件齐备。
石桂在一边奉茶,这话她倒也美意义说出来,叶文心要真跟了她才糟糕,等宋之湄再说些纪家事,甚个纪夫人驯良,纪女人活泼,陈家女人温文,说到吴家女人的时候微微蹙了蹙眉头:“吴家女人年事小,表妹如果赶上她,多让一让罢了。”
襟口一枚粉色金钢石的胸扣,底下缀了一排圆珠,比套个金锁璎珞在脖子里要简便,还更华贵,冯嬷嬷比着看了点一转头:“总归是头一回出门,便女人不爱这些个,也不能丢了姑太太的脸面。”
吴家女人那高傲的神情是石桂见过的,叶文心能避风头天然更好,可按着她的性子,两个也不会争起来,宋之湄那是借了别个的东道出自家的风头,没个作客之道,也怨不得主家没有待客之道了。
冯嬷嬷看着托盒笑着厚赏了来送东西的璎珞:“如许贵重,老太太真是客气了。”可却没预备着给叶文心戴这些金饰,摸了个红封儿给璎珞,回房便道:“把女人来时预备的衣裳拿出来,挑一件可心的穿。”
纪家这回的宴会,请了纪夫人的母亲颜夫人赴宴,这才下帖子请了宋老太过分来,宴上没个长辈在,宋老太太也必是要拒的。
“女人那里会管这个,你故意还不如问问素尘姐姐,叶家是甚么章程,冯嬷嬷也只会按例发赏了,我们要多就多一份,闹不好,两边都没有。”石桂算一算这些日子得的东西,给郑婆子打一付银耳钏也够了,她再想多要,就咬死了没有。
宋之湄话虽说得好听,可却非叶文心所喜,乍然订交就知不是一起人,叶文心也没筹算同她厚交,叫人端了点心卷子出来,陪着喝了一杯清茶。
叶氏却晓得甘氏是不想送女儿进宫去的,在宋老太太这儿提了几次,宋老太太却等着宋望海来开这个口:“他不来开口,到时候又说我断了之湄的出息。”
玄月长长叹一口气:“我不比你,我们家里就只要我进了内院,在主子跟前服侍着,如果甚东西都没拿归去,我娘可不是剥了我的皮。”
宋之湄得了信喜出望外,连甘氏在叶氏跟着都陪笑好几日,她跟陈家女人越来越要好,这一贯又多读了些书,跟两个mm不靠近,倒想走一走叶文心的门路,得了信儿就往幽篁里来。
宋之湄还是从奶卷子点心夸到了茶水上,跟着又赞这梅花香饼味儿正:“也只表妹配得这个香,我们用的就都是俗香了。”
夜里石桂拍枕头铺被,端了盆儿接热水泡脚,玄月尽是羡慕的看了她,嚅嚅道:“你运道可真好,才来了半年不到,都已经跟着出门两回了。”
叶文心本来就意不在此,她还想等人散了,再借了教石桂读书的由头给母亲写信,再让石桂把这信送以叶氏那儿,瞒过院里别的人,这才安安份份听了冯嬷嬷的话,由着她挑东捡西。
除开她这一身是新的,丫头们身上也要穿新,石桂来的时候得着两身新衣还未曾穿过,她不过是个跑腿的,反是玉絮琼瑛两个,也都穿了素色,雪青色的比甲,底下白棱锦裙儿。
叶文心新来乍到,原就惹人谛视些,这会儿连颜夫人都盯住她看,来得早些的几户人家俱都看畴昔,这么一打眼,便知她是南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