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瑛说这话倒有些酸,石桂便接:“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该当的。”琼瑛立时笑起来:“你才学了几日书,倒会拽文了。”
叶文心新来乍到,原就惹人谛视些,这会儿连颜夫人都盯住她看,来得早些的几户人家俱都看畴昔,这么一打眼,便知她是南边来的。
石桂抿了抿嘴儿:“那会儿我还在太太院里头当差,是跟了车去的,太太叮咛了两辆车,到纪家时停的有三辆。”
夜里石桂拍枕头铺被,端了盆儿接热水泡脚,玄月尽是羡慕的看了她,嚅嚅道:“你运道可真好,才来了半年不到,都已经跟着出门两回了。”
石桂是去过纪家的,琼英便问了她,上归去纪家,余容泽芝两位女人带了甚么人,石桂把人数报给她听:“太太带了两个大丫头,两个跟着的小丫头,另有一个跑腿做琐事的,两位女人便只带了贴身的大丫头。”
颜夫人冲着叶氏点点头,一猜便知是她娘家的侄女儿,宋老太太拉了叶文心的手,问过好便道:“我这是儿媳妇的娘家侄女儿。”
她从将来过,宋老太太天然要把她推出来提一提,哪晓得颜夫人的眼晴才落到她身上,倒顿住了,跟着是纪夫人,最末就是纪夫人的姐姐吴夫人了。
石桂又说了些纪家女人跟吴家女人的事儿,叶文心听是听了,却没放在心上,她还当是走个过场,丫头取了竹香子出来替她熏衣,冯嬷嬷叫了玉絮琼瑛石桂出去:“跟着女人出门子,就要不时顾着女人,等返来我可得细问。”
除开她这一身是新的,丫头们身上也要穿新,石桂来的时候得着两身新衣还未曾穿过,她不过是个跑腿的,反是玉絮琼瑛两个,也都穿了素色,雪青色的比甲,底下白棱锦裙儿。
石桂搓着脚指头,水凉了就再往里头加些热的,满满一壶水泡尽了,泡得鼻尖儿发汗,这才抹洁净脚,往被子里头一钻:“今后我跟你轮换就是了。”
襟口一枚粉色金钢石的胸扣,底下缀了一排圆珠,比套个金锁璎珞在脖子里要简便,还更华贵,冯嬷嬷比着看了点一转头:“总归是头一回出门,便女人不爱这些个,也不能丢了姑太太的脸面。”
宋之湄得了信喜出望外,连甘氏在叶氏跟着都陪笑好几日,她跟陈家女人越来越要好,这一贯又多读了些书,跟两个mm不靠近,倒想走一走叶文心的门路,得了信儿就往幽篁里来。
宋老太太这才松了口,又骂起了甘氏:“她那点心机打量着我不晓得?宋家如何丢得起这小我!”
琼瑛玉絮两个再加上石桂,因她去过纪家,这才把她也算了出来,何况现在叶文心特别偏宠她这个小弟子,到哪儿都要带了她去:“女人跟前一刻都离不得你,你天然要跟着。”
问一问叶文心那一天如何个打扮,宋之湄是晓得老太太赏了一套金饰出来的,可这会儿也不是醋的时候,见着叶文心要穿的衣裳正在竹香子上头熏梅花香,倒是一怔,不能说不华贵,可确是太素了些。
玄月长长叹一口气:“我不比你,我们家里就只要我进了内院,在主子跟前服侍着,如果甚东西都没拿归去,我娘可不是剥了我的皮。”
这话不好接口,叶文心也实在没心境理睬她,宋之湄看她不肯多谈,反而开了口:“我倒是去过纪家一回的,同纪家吴家陈家三位女人都熟悉的,表妹跟着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