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荔伸手把东西往她手上塞:“你不接我更不放心了。”倒是一盒子胭脂,锦荔跟葡萄差未几的年纪,也是早早就描眉画眼起来,脸上搽得粉团团的,嘴巴微微一点红,翻开了那匣子给石桂看:“你用这个必定都雅。”
叶文心一声都没应,脸上神采却松,她自看过了信,便知身边无一不是眼睛耳朵,还当本身是立在浮木上的孤雁,忽的有个叶氏,她也不至于伶仃无援了。
叶文心快速坐了起来:“当真?”
一道好似一双姐妹花。
叶氏看着叶文心,想到沈氏,内心感喟,手放到袖笼上:“我会去信给你母亲的,你也写上一封,报个安然,她既托了我看管你,我天然会照顾好你。”
那天然是不成的,叶氏这才学起来,看帐簿管下人,庄上一年多少收成,四时衣裳三餐饭食一年开消又是多少,宴客送礼红白丧事样样都要抓在手里,另有亲戚间的节礼回礼,她这会儿才学已是晚了。
叶文心归去的路上心不在焉,琼瑛倒是在笑:“这下子女人可放心了罢,还说姑太太远着,哪晓得是这么靠近的。”
叶氏面上微微发白,叶文心凝睇屏息,手指捏着茶盏微微发颤,她晓得受了骗,来的路上冯妈妈漏出话来,她这才把家里那些古怪事联在一道,瑞叶好端端的摔下石阶来,临行之前父亲少有的和颜悦色。
石桂摇一点头:“我也不知,正预备着煮茶,玉絮姐姐说得一句进宫如何,表女人气的把放香珠的玉盒子都给打翻了。”
叶文心顺手开了格扇,上回赏了石桂一个刻着福字的金戒指,这回又取出一个刻着寿字的:“你去罢,探听清楚了来回。”
纪家石桂是晓得的,笑一声道:“是纪侍郎家,纪夫人是皇后娘娘的族妹。”说了这些又往窗外头一瞟,低声道:“我听人说,纪家女人是要选太子妃的。”
叶氏拿银刀拆了信,信纸平放开来,叶文心两只手捧了杯子吃茶,眼睛却盯着那张纸看个不住,吃不准叶氏看不看得出马脚来。
那会儿叶氏内心已经有了宋思远,沈氏对她说很多新妇该学的要学的,两家既成心订婚了,沈氏便捏了她的鼻子:“你在家里是个娇客,今后嫁了人,莫非双手一摊,叫男人计帐管那些个琐细事不成?”
石桂进了屋子这才开口:“表女人发了好大的脾气,玉絮姐姐叫发作了一通。”发脾气不假,瞒过了时候不提,就让春燕当作是才刚产生的事。
下午石桂还按例写了三张大字,叶文心人却恹恹地,靠在榻上起不来身,奉上来的血燕冰糖梨盅儿只吃了饮了两口梨水。
姑侄两个在里头呆了好久,石桂等在外头,盘算主张这事瞒下不提,如果春燕来寻她,便把叶文心发脾气的事儿奉告春燕,也不算没事回报上去。
这个石桂已经探听着了,可现在却不说,把着当作是第三件事,隔几日再来回报,石桂取了花腔子出去,叶文心已经预备告别,叶氏竟亲身把她送到门边。
春燕从秋说到冬,跟着又从冬说到了春,恨不得事事问个细心,琼瑛晓得这是姑太太看重女人,把自个儿晓得的全说了,春燕笑得一声:“等明儿就叫外头花圃送两盆玉台金盏来。”
锦荔看着姑母都不给她出头了,鼻子一皱又要哭:“她是哪个牌位上头的,反倒我要给她赔不是,她竟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