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心快速坐了起来:“当真?”
叶文心归去的路上心不在焉,琼瑛倒是在笑:“这下子女人可放心了罢,还说姑太太远着,哪晓得是这么靠近的。”
叶氏面上微微发白,叶文心凝睇屏息,手指捏着茶盏微微发颤,她晓得受了骗,来的路上冯妈妈漏出话来,她这才把家里那些古怪事联在一道,瑞叶好端端的摔下石阶来,临行之前父亲少有的和颜悦色。
叶老太太原就不是刻薄婆婆,何况女儿同这个儿媳妇交好,叶氏一心诗词,叶老太太凡要说些学管家的事,她便扭了身儿不乐意,还是沈氏来了,叶老太太让儿媳妇带着女儿学管家。
春燕眉头一皱:“这是为着甚么?”
叶氏拿银刀拆了信,信纸平放开来,叶文心两只手捧了杯子吃茶,眼睛却盯着那张纸看个不住,吃不准叶氏看不看得出马脚来。
冯嬷嬷笑着点点头:“姑太太打小跟老爷一齐长大,兄妹情深,天然也会关照着女人的。”叶文心一声也不该,玉絮替她打起圆场来:“这些日子外头落叶吹风的,女民气境不好,也是要出去玩闹玩闹,跟京里的小娘子们,多寒暄寒暄才是。”
吃了那么几句训,她觑了空儿就去寻了姑母,一通哭诉,反叫姑母又说了两句:“还没升等呢,人都出来了,还不从速刻薄些,这个作派你不是个恶人也是恶人了,上房当差的哪一个不是人尖子。”
这个石桂已经探听着了,可现在却不说,把着当作是第三件事,隔几日再来回报,石桂取了花腔子出去,叶文心已经预备告别,叶氏竟亲身把她送到门边。
冯嬷嬷晓得叶文心去叶氏屋里头存候,立时过来了,笑着问道:“姑太太可跟女人说了,隔两日要带了女人出门去花会?”
那便比这胭脂更可贵了,锦荔看着春燕冲她点点心,这才松一口气,要不是年后就要提等,她那里肯办如许的窝囊事。
春燕从秋说到冬,跟着又从冬说到了春,恨不得事事问个细心,琼瑛晓得这是姑太太看重女人,把自个儿晓得的全说了,春燕笑得一声:“等明儿就叫外头花圃送两盆玉台金盏来。”
那纸上的折痕天然是藏不住的,叶氏却不觉得怪,反被这信里的字字句句冲得眼眶发酸,手都抖了起来。嫂嫂写出如许的信来,是展转反侧多久才气下笔,字字淋漓,全不是影象里那平和温驯的人能写出来的,一刹时仿佛又瞥见她昔日模样。
一面说一面冲她缓缓点头,叶文心内心突突直跳,猜想着叶氏晓得她拆开过信了,垂了脸,捧着杯子,里头的茶水一口未饮,手抖得短长,氤在了衣袖上。
那天然是不成的,叶氏这才学起来,看帐簿管下人,庄上一年多少收成,四时衣裳三餐饭食一年开消又是多少,宴客送礼红白丧事样样都要抓在手里,另有亲戚间的节礼回礼,她这会儿才学已是晚了。
叶文心一声都没应,脸上神采却松,她自看过了信,便知身边无一不是眼睛耳朵,还当本身是立在浮木上的孤雁,忽的有个叶氏,她也不至于伶仃无援了。
叶文心浑不在乎:“姑姑未曾提过,只问起母亲,父亲的身子好不好。”她顿了一顿,这才把父亲加出来。
纪家石桂是晓得的,笑一声道:“是纪侍郎家,纪夫人是皇后娘娘的族妹。”说了这些又往窗外头一瞟,低声道:“我听人说,纪家女人是要选太子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