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面上微微发白,叶文心凝睇屏息,手指捏着茶盏微微发颤,她晓得受了骗,来的路上冯妈妈漏出话来,她这才把家里那些古怪事联在一道,瑞叶好端端的摔下石阶来,临行之前父亲少有的和颜悦色。
纪家石桂是晓得的,笑一声道:“是纪侍郎家,纪夫人是皇后娘娘的族妹。”说了这些又往窗外头一瞟,低声道:“我听人说,纪家女人是要选太子妃的。”
一面说一面冲她缓缓点头,叶文心内心突突直跳,猜想着叶氏晓得她拆开过信了,垂了脸,捧着杯子,里头的茶水一口未饮,手抖得短长,氤在了衣袖上。
叶老太太原就不是刻薄婆婆,何况女儿同这个儿媳妇交好,叶氏一心诗词,叶老太太凡要说些学管家的事,她便扭了身儿不乐意,还是沈氏来了,叶老太太让儿媳妇带着女儿学管家。
轻软软的桃红色,色彩如许正,这么小小一匣子,只怕也得要二钱银子,石桂晓得春燕对劲了,这才接过来:“多谢姐姐,赶明儿我给你送花露来,是我们院里自家蒸的。”
石桂自进了正际,锦荔便坐在廊下翻眼儿,她吃了春燕的怒斥,本来当石桂是个外头来的无根无基,没成想倒会奉迎上房两个大丫头,繁杏便罢了,一样是没根的草,春燕也待她好,倒会追求。
叶文心这才应了一声:“你们预备着罢,把石桂叫了来,我看看她书背熟了没有。”正说着话,玉兰送了两匹妆花锦缎过来,一匹莲叶青的一匹海棠红的:“过些日子是纪家的花,太太说了带女人出去舒散舒散,这两匹缎子,给表女人家常穿用。”
姑侄两个在里头呆了好久,石桂等在外头,盘算主张这事瞒下不提,如果春燕来寻她,便把叶文心发脾气的事儿奉告春燕,也不算没事回报上去。
吃了那么几句训,她觑了空儿就去寻了姑母,一通哭诉,反叫姑母又说了两句:“还没升等呢,人都出来了,还不从速刻薄些,这个作派你不是个恶人也是恶人了,上房当差的哪一个不是人尖子。”
沈氏进门的时候,叶氏才刚十二岁,两个年纪差不了几岁,一样精通诗文,家中又无姊妹,结伴
叶文心归去的路上心不在焉,琼瑛倒是在笑:“这下子女人可放心了罢,还说姑太太远着,哪晓得是这么靠近的。”
锦荔这才偃旗息鼓,春燕叫住了石桂,她立时就捏了个小瓷盒儿过来,笑盈盈叫一声石桂:“我记性不好,上回竟认不出你来,给你赔个不是,你可别往内心头去。”
石桂悄悄冲她摆手,叶文心便重又躺下去,不叫外头人看出来,再催了一声,石桂才道:“上回重阳宴,我跟着太太去纪家,宫里的娘娘赐了纪家女人很多东西,宴上的人都瞧见的。”
“你下回再见她,当着春燕的面服个软。”高升家的内心连连感喟,丈夫只要这么一个小妹子,这个mm又只得锦荔一个女儿,若不然那里会替给她用这很多工夫。
春燕眉头一皱:“这是为着甚么?”
这个石桂已经探听着了,可现在却不说,把着当作是第三件事,隔几日再来回报,石桂取了花腔子出去,叶文心已经预备告别,叶氏竟亲身把她送到门边。
高升家的也是碍不过情面才开了这个口,为了送这个侄女儿进院子,破钞多少银子去,上高低下一一办理,机警些也还罢了,倒生了一付蜜斯脾气,半点委曲都受不得,今后可不得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