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回再见她,当着春燕的面服个软。”高升家的内心连连感喟,丈夫只要这么一个小妹子,这个mm又只得锦荔一个女儿,若不然那里会替给她用这很多工夫。
姑侄两个在里头呆了好久,石桂等在外头,盘算主张这事瞒下不提,如果春燕来寻她,便把叶文心发脾气的事儿奉告春燕,也不算没事回报上去。
锦荔看着姑母都不给她出头了,鼻子一皱又要哭:“她是哪个牌位上头的,反倒我要给她赔不是,她竟也配!”
那会儿叶氏内心已经有了宋思远,沈氏对她说很多新妇该学的要学的,两家既成心订婚了,沈氏便捏了她的鼻子:“你在家里是个娇客,今后嫁了人,莫非双手一摊,叫男人计帐管那些个琐细事不成?”
石桂自进了正际,锦荔便坐在廊下翻眼儿,她吃了春燕的怒斥,本来当石桂是个外头来的无根无基,没成想倒会奉迎上房两个大丫头,繁杏便罢了,一样是没根的草,春燕也待她好,倒会追求。
叶文心归去的路上心不在焉,琼瑛倒是在笑:“这下子女人可放心了罢,还说姑太太远着,哪晓得是这么靠近的。”
叶氏面上微微发白,叶文心凝睇屏息,手指捏着茶盏微微发颤,她晓得受了骗,来的路上冯妈妈漏出话来,她这才把家里那些古怪事联在一道,瑞叶好端端的摔下石阶来,临行之前父亲少有的和颜悦色。
冯嬷嬷晓得叶文心去叶氏屋里头存候,立时过来了,笑着问道:“姑太太可跟女人说了,隔两日要带了女人出门去花会?”
她既是新人,不知起因也是常事,春燕听了记下一笔,翻出一张花腔子给她:“你细心探听探听,表女人身边跟的人但是打小跟着她的。”
高升家的也是碍不过情面才开了这个口,为了送这个侄女儿进院子,破钞多少银子去,上高低下一一办理,机警些也还罢了,倒生了一付蜜斯脾气,半点委曲都受不得,今后可不得肇事。
姑嫂两个再一道,沈氏凡是有些不明白的,便央了小姑子去问叶老太太,垂垂把家事接过手来,两个自来未曾红过脸,密切的好似一母同胞的姐妹,反把亲哥哥比了下去。
叶文心阖了眼儿听石桂背书,一本千字文已经能背下大半来,她的心机却全然不在书文上,姑姑并未曾说过要带了她去花会,才还叫她细心养着身子,如何忽的又要带了她出门去。
吃了那么几句训,她觑了空儿就去寻了姑母,一通哭诉,反叫姑母又说了两句:“还没升等呢,人都出来了,还不从速刻薄些,这个作派你不是个恶人也是恶人了,上房当差的哪一个不是人尖子。”
一面说一面冲她缓缓点头,叶文心内心突突直跳,猜想着叶氏晓得她拆开过信了,垂了脸,捧着杯子,里头的茶水一口未饮,手抖得短长,氤在了衣袖上。
叶文心顺手开了格扇,上回赏了石桂一个刻着福字的金戒指,这回又取出一个刻着寿字的:“你去罢,探听清楚了来回。”
石桂摇一点头:“我也不知,正预备着煮茶,玉絮姐姐说得一句进宫如何,表女人气的把放香珠的玉盒子都给打翻了。”
冯嬷嬷笑着点点头:“姑太太打小跟老爷一齐长大,兄妹情深,天然也会关照着女人的。”叶文心一声也不该,玉絮替她打起圆场来:“这些日子外头落叶吹风的,女民气境不好,也是要出去玩闹玩闹,跟京里的小娘子们,多寒暄寒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