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于此,你想的太坏了些,依着我看,不如问问丫头,把好的坏的都奉告她,看看她想走哪条路。”颜夫人年纪越大越是刻薄通达,看着女儿焦急,她倒不急了,端了杯子饮一口茶,想起叶文心阿谁芝兰般的人物:“叶家女人说是要送选的?”
睿王出世的时候,贤人已经即位,他生下来就已经是龙子龙孙,不似太子在潜邸出世,跟颜家来往颇多,当着人时虽也里手礼,可也是国礼先行。
“哪儿是打猎,是传闻姨母宴客,我特地来送吃食的。”两层的描金牡丹花叶大红托盒,四个内监抬着,里头盛的这些个怕是能办出两席宴来。
颜夫人只得吴夫人这么一个亲生女儿,余下的都是庶出女,这个女儿打谨慎思就重,惶惑然藏了很多惊骇苦衷,反是嫁了人,日子超出越归去,年纪小时都没有这份娇嗔劲儿,三个孩子的母亲了,竟一天比一天显小了起来。
吴夫人一见着睿王,先拿眼儿去看mm,见自小就和顺温文的六mm少见的蹙了眉头,伸手拉一拉她,大风雅方笑起来:“恪儿如何来了,但是那城外山上的兔子又要遭殃?”
她一语刚落,两个女儿都晓得她要说些甚么,吴夫人先笑了:“要不是娘提,我还未曾想起来,她这份边幅,竟跟二姐姐年青的时候有些相像。”
能娶纪家的女人天然是好的,可等着纪家女人年事渐长,睿王还三不五时的就往纪家跑,送东送西,或说连着亲,金陵城里姓颜的有好几位,如何没见着他送东西给程御史家的女人,一时狐裘皮子,一时香花果子,隔得几日就要跑一回,外头人揣摩不出,干脆就先歇了这心机。纪家女再好,也不能跟凤子龙孙去争。
“为着你父亲那些事,宫里的娘娘也受了罪,可这一家子的开消可不全从他身上来。”颜连章看着就缩了手,身上也确是没了官职,可盐运买卖却没停,颜夫人皱皱眉头,这话却跟女儿也不能说了。
纪夫人苦笑一回:“那丫头也不知似了谁,嘴里就没有半句实话,我也不想一纸婚书叫她今后怨我,可宫里那条路总不是好走的。”
说着就出了敞花厅,往前头去了,石桂立在叶文心身后,眼看着宋之湄扯一扯她的袖子:“我多饮了几杯,屋里太热了,表妹陪我往外头梅花林里走一走罢。”
说着便反身出去,他在时,屋里天下只要颜夫人坐着,等他走了,吴夫人觑着无人,点一点mm:“这是如何了?”
小女人们把这阵仗看一回,又都掩了口笑,这么个心机那里还藏得住,一个个也不挑破了,凑在
外头一家子说,里边几位小娘子也晓得睿王来了纪府,两抬红盒一抬出去,摆得满桌子是酒菜,海棠花桌上头叠了两层高的点心,满是宫里御膳做的,甘露饼、阁老饼、蓑衣饼、款项饼,虎魄糕,放开来光是点心就有十七八样。
一处转花壶,纪子悦心机不在这上头,玩得一阵输了几局,饮了几杯酒。
似纪家如许的家势,又有颜夫人在场,送东西本是件小事,可送东西的人却有了来头,来的不是别个,倒是贤人二子睿王恪,穿了常服,进门先里手礼,冲着颜夫人叫一句叔婆,跟着又见过吴夫人纪夫人,嘴里叫着三堂姨六堂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