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心听了点头:“你说得非常,除了姑母,老太太待我也是极好的,也该多走动,那一套金饰可拿出来了?衣裳裁了没有?”
仙域志的绢画就用来糊了隔扇,放开的纸卷上倒是工笔,画得满山松涛,只差染色,叶文心取了一支小染笔,调了石青,一笔笔细细填上去。
几个丫头漫声应她,她昂首见石桂看痴了,倒感觉小丫头子风趣儿,逗了她道:“怎的,你也想画?”
石桂这才觉出这桩事的好处来,本来三等丫头难进屋门,现下可分歧,她是替叶文心送东西,叶氏总要见一回,打发些赏钱,既露了脸,又得了实惠。
玄月不知背后里绞了几次帕子,可这一样她真没法比,石桂既是厨房的又是叶氏那儿过来的,这差事不给她也落不到自家头上。
叶文心指了画面:“那你说,哪儿都雅。”她不过胡乱问一声,总归无事做,在斗室之间打转,身边的又都是熟谙的人,寻了个眼熟的,逗逗乐子。
石桂立时警省,从速点头:“只感觉红红绿绿画得都雅。”
石桂看那画上有松有石有山有月,暴露破庙门的一角,里头另有些火星子,仿佛能想见旅人倦怠生火和衣而卧。
“那一幅八面屏都得了五面了,这会儿画起来,到雪天里恰好摆出来。”叶文心原是感觉着余容泽芝两个无趣得很,平常只在绣楼里头做女工,读了几年书看的倒是心经太上,除了抄经念佛就是绣花,连园子都不逛,可出去了一回,叶文心倒感觉这对姐妹是很值得来往的。
石桂退到廊下,还是春燕出来:“你便不来,我也要寻你去,昨儿宴上表女人跟几位女人处得可好?”
心机立时又活起来,脸上的笑意掩也掩不住,进门先是笑,琼瑛指了她打趣:“这可好了,必是得了厚赏了。”
石桂着意说了说太太问过表女人平常起居,玉絮笑得一声:“到底是亲姑母,总念着我们女人。”
她才要走,春燕又叫住了她,脸上还是笑,漫不经心的说一声:“老宅那边的庄头要来了,你可有甚么要送的,总归离得近,替你一道捎了去。”
石桂拎了黑漆描金的食盒子往鸳鸯馆去,正碰上了过来存候的大少爷宋荫堂,石桂把点心奉上去:“是表女人一夙起来亲手做的。”
几个丫头见她有事可作,各各叹出一口气来,一画起来总有半天不必人陪,又去做手上的琐事,把预备送往各处的年礼理出来,年后就要送选的,也得理些东西带出来。
叶文心咦得一声,原过随口一问,这画上是该有山鸡毛的,她还未填色,这一笔便未画,却叫石桂说了出来,忽的抚掌:“你想不想,学画画?”说着又道:“诗书都教给你了,这画你也学一样。”
石桂一起归去一起心口都在跳,想着给三小我都做一身冬衣,到庄头归去,就恰是穿的时节,喜子也不晓得识字了没有,给他包个墨条归去。
春燕立时又笑得东风拂面,石桂也一声声应下来,捏着赏钱拢在袖里,春燕又给她一枝素银雕梅花头的簪子:“你再大些,也该换个打扮了。”
这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别个听了也只当是叶氏体贴叶文心,春燕大风雅方在廊下问的,石桂便风雅着回了:“表女人好静,大女人请表女人往梅林里去,表女人畏冷没去,还跟吴家女人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