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一见这么着,从速上去拉架,余下也有劝的,却如何拉得住,这两端雌老虎又踢又咬又抓又挠,在地上滚成了一团,越是拉越是缠得紧。
郑婆子心疼滚了一地的粉团了,这是给女儿做的,里头搁得满满的肉馅,全都白糟了,才刚蒸出来,一个都没尝着咸淡呢。
石桂奔进小院的时候,玄月娘那两个姐姐正一左一右的压着郑婆子,院子里头一片狼籍,滚的粉圆子有一半儿散在地上,身上脸上又是粉白又是褐黄,分不出来是个甚么。
郑婆子头发叫揪掉一络,披着头发满地打滚,两条腿反剪着玄月娘,紧舒展着她的脖子,指甲在她脸上挠了个四周着花,眼睛上头一道道的血痕,连玄月两个姐姐都挨着几脚。
石桂抿了唇,眉头皱得紧紧的,在院子里头不准奔驰,出了院子门,往二门上走了,两个这才跑起来,葡萄还斜了她一眼:“倒要你美意,反过来咬你一口了罢。”
郑婆子支着葡萄站起来,葡萄又是替她揉肩,又是替她拍背,把身上沾的面粉灰尘拍洁净,郑婆子一伸手,石桂就立到她身边去,扶了她的胳膊:“陈家婶子也不必来这儿撒泼,尽管问你女儿去。”
郑婆子年纪大了,又是孀妇,这两个却还未嫁,她打斗,要么是挠脸,要么就是扯裙子,得亏着现在天冻了穿得厚,玄月两个姐姐的裙子都叫扯下一半来。
葡萄一起走一起骂:“得亏着我返来看乳母,要不然乳母可不凭白叫人欺负了,这是看家里没男人呢,你可没闻声,那骂得有多刺耳呢。”
石桂轻笑一声:“陈婶子既然说了,那我也替玄月问一问,领着两份香粉头油,院子里头一份都短了我们的,如何她偏要用了我的?”
玄月家里一贯不敷裕,好轻易得了些东西,可不摆布分送,嘴上还说得清脆,说是女儿拿返来的,表女人特地赏了她的。
石桂见着玄月娘如许胡搅蛮缠闹个不休,也晓得如许的混人讲不得事理,打是打不过的,就算郑婆子一个抵仨,这很多人看着,便是能赢过陈家这几个女人,石桂也不想干这么丢脸的事。
石桂晓得需求吃经验的,脚下不断,扫了院子,垒起竹篓儿,还给郑婆子的女儿搬了个椅子来,扶着人坐下,给她抓了一把大枣子吃。
石桂一句戳穿,玄月娘当场下不来台,人群里哧笑一声,臊得她满面通红,扯着嗓子骂了一声:“你放屁。”
玄月娘可贵有那么一件绸袄子,扯坏了如何不心疼,郑婆子身上倒是做粉团子时穿的罩衣,扯坏几件都不值钱,玄月娘冲上来要打她,她一把就抓烂了绸袄,两个这才滚成一团,打得难明难分。
玄月娘唬得从速今后退了几步,一手拉了一个女儿,直往家奔去,到了家连玄月也不找了,先伸了手:“把那镯子拿出来,你们俩倒是精,如何不把那耳坠子也给扯下来。”
也晓得那二尺布的事儿是小女儿说了大话,还想强撑着说两句把场面圆返来,石桂特长一指:“姐姐从速翻一翻,说不得就藏在身上呢!”
这些东西搁在脸盆架子上,三月分一回,石桂那里用得完,总不足下的带返来,玄月自家的拿回家给几个姐姐分了,轮着她可不就没了,几个姐姐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说她这么一丁点儿头发那里用得着头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