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面的人见前面的跪下了,从速也跟着跪,太子一侧身,竟是个斯文清秀的年青人,地上跪着的不是红就是蓝,他一眼就认出自家两个表妹,往前两步,笑了一声:“两个丫头倒会玩,但是往背面看梅花去了?”
别个不挑他,他想跟着自有体例,解缆那一日偷摸跟着下山,等着那些师兄弟都上船了,船将要开时,闷头就往船上奔,那船夫看他也是个穿道袍的,还说了句如何如许晚,明月打了个哈哈,说在树丛里拉稀,那船家不疑有它,等船返航进江,他这才冒头出来,清虚没法,不带着他也得带着他了。
得祝完了寿,他还不想走了,体例都想好了,等清虚师兄们要走的时候,他就躲起来,等人都走光了,他再出来,隔得山长水远,他又是来送贺礼的,圆妙观还能把他赶出去不成。
叶文心不想出这个风头,可老太太点了名,她也只得暴露笑来,还是一言不发,一只手拉了余容的袖子,看着比两个mm还更胆小些。
说完就走,留下锦荔一个干站在廊下顿脚,气得咬了唇儿,石桂拎了水归去,跟六出两个泡了茶来,因着要呆一天,来的时候便把茶炉茶具都带齐了,连水跟茶都是特地带过来的,宋老太太跟前坐着几位老夫人,叶文心一声不吭的挨在余容泽芝两个身边,作个内疚模样,一句话都未几说。
到底不敢说得过分,见着石桂拎水过来,一甩帕子就要走,瞥见她手上只要一壶,立时变了神采,石桂却扯了嘴角笑盈盈的:“里头就只这一壶是开的,姐姐再等等罢。”
石桂笑出声来,明月自个儿说了出来:“我们祖师跟这儿的老道是师兄弟,他过百岁,让我们送了寿礼来的。”
余容恰好这时候开了口:“家里也不是没有,本来皇后娘娘赏过一件下来,因是御赐之物,祖母常日并不消它,连太太那儿也有两个这个花色的坐褥子。”
宋之湄笑着接过壶替宋老太太满了一杯,一样是不说话,却风雅很多,几家夫人俱是晓得事的,如果非论年纪,光看了这密切模样儿,还当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儿。
道观背面的设了宴席,张老神仙的百岁寿辰要连吃九天的流水席,这是贤人特许了的,还把宫里头的御厨派了过来,宴上的菜有好几样是宫里摆宴时吃的,平常且尝不到这味儿。
凉果一个才桂圆大,做得凉丝丝的面,上头还点着红,明月一拿畴昔就往嘴里塞了一只,果子带点奶香味儿,是明月自来没吃过的,他一气儿往嘴里塞了三四只,鼓了嘴儿嚼完了往里咽,石桂已经找到铜壶,里头烧滚了热水,拿毛巾裹了铜把手:“我身上有差事呢,等闲了再来寻你。”
“只今儿天公不作美,竟是雨雪不断,出去的时候也没见着设卷棚,难不成,我们吃着,还叫人打着伞不成?”
来给张老神仙做寿桃的是金陵城里驰名的面塑徒弟,外头堆得着八仙贺寿就是他的技术,底下一座寿桃山,顶上阿谁大桃子里头光是豆泥枣子就用了十来斤,笼屉儿都是特制,一早就蒸了起来,到朱紫来,再分桃尖儿吃。
一个问了一个便答,等清茶奉上来,那夫品德得一口:“真是好茶好水。”
太子的袍角就垂在叶文心面前,往前一步,差点儿蹭着叶文心的脸,石桂的手被叶文心一把反握住,紧紧握了她,大气儿都不敢出,石桂低了身,往前倾些,把叶文心挡住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