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面的人见前面的跪下了,从速也跟着跪,太子一侧身,竟是个斯文清秀的年青人,地上跪着的不是红就是蓝,他一眼就认出自家两个表妹,往前两步,笑了一声:“两个丫头倒会玩,但是往背面看梅花去了?”
拍马由得她,可要贬低自家人,几个姐妹也不承诺,余容可贵说话,一句话就戳中了宋之湄,可她却半点也不恼,反而笑盈盈的捏了余容的脸颊:“但是你仗着年事小,专翻祖母的好东西,瞒着我讨赏呢。”
太子说了这一句,还往前头去,进后殿是见一见纪吴两位姨母的,身子一转,袍角打在叶文心脸上,她一抽气,便让太子闻声了,低头说道:“对不住,可碰到你了?”
宋之湄笑着接过壶替宋老太太满了一杯,一样是不说话,却风雅很多,几家夫人俱是晓得事的,如果非论年纪,光看了这密切模样儿,还当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儿。
去,伸了舌头直扇,满厨房的找凉水,把水缸上头的木盖子一推,拿木瓢喝了一大口凉水,这才把舌头放进嘴里,长长叹出口气来,跟着又是那付涎皮赖脸的模样,笑嘻嘻的道:“我如何不能在这儿。”
等锦荔拎了水返来,里头茶都吃过一轮了,春燕皱皱眉头,锦荔缩到墙边,肚里也不知骂了石桂几句,拿眼儿刮她一下,推道:“只一壶开的,我等了好久呢。”不但等了,还受了气,叫个小黑羽士耍得团团转,好轻易讨着水,这才返来交差。
“背面大蒸笼上蒸着寿桃,你来,我拿一个你吃。”那寿桃是用来舍给来拜寿的乡邻的,庙门外头很多人排了长队等着,或是一篮子鸡蛋或是两颗晚菘,只要带了礼来的,就不能空动手归去。
前面忽的响起锣起来,吴家女人一听便道:“我们从速归去罢。”这锣声是开道用的,非论是谁来了,都是朱紫。
“只今儿天公不作美,竟是雨雪不断,出去的时候也没见着设卷棚,难不成,我们吃着,还叫人打着伞不成?”
不一时纪家吴家的女人也来了,又是一轮酬酢,年青女孩儿都是相互见过的,到不拘束,闲坐有趣,吴家女人便说殿后梅花开得好,要去背面看一看。
来给张老神仙做寿桃的是金陵城里驰名的面塑徒弟,外头堆得着八仙贺寿就是他的技术,底下一座寿桃山,顶上阿谁大桃子里头光是豆泥枣子就用了十来斤,笼屉儿都是特制,一早就蒸了起来,到朱紫来,再分桃尖儿吃。
别个不挑他,他想跟着自有体例,解缆那一日偷摸跟着下山,等着那些师兄弟都上船了,船将要开时,闷头就往船上奔,那船夫看他也是个穿道袍的,还说了句如何如许晚,明月打了个哈哈,说在树丛里拉稀,那船家不疑有它,等船返航进江,他这才冒头出来,清虚没法,不带着他也得带着他了。
有那不知情的便嘉奖一句,说宋之湄风雅得体,公然是宋家出来的女人,老太太当着人,拍了拍宋之湄的手:“可不是,这些个里头,我也疼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