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是银团有甚吃不惯,何况如许跑腿的事儿该小丫头去,哪晓得叶文心却对石桂道:“既来了道观,便给你讲讲经文罢。”
明月对劲了:“这有甚么,太师父还练剑呢。”八卦太极剑,每天都要练一套,明月捏了烧火棍子武了几式,两边的老羽士同出一门,早上也是一样要练功的,明月到了新处所先装几日乖,日日听着钟响起来练剑,别人聪明机警,便本来忘了的,看了几天也全会了。
石桂听了他的法门,不过就是呼吸吐纳,总归她起的早,一早尝尝也好,等着水烧滚了要走,明月从大厨房里拿了一个寿桃来,寿桃做得也小巧,前头那些个菜,做得大了,怕朱紫的肚子撑不下。
只怕是晓得叶文心受了伤,这才急巴巴的赶过来的,可这是在道观里头,后殿还是女客地点,如果叫人瞧见了也不晓得得传出甚么话来。
石桂既挨得近,悄悄笑一声:“大女人不如给女人带个寿桃儿来,我才去拎水拿鸡蛋的时候,那小羽士看得可严呢,说一人分得一只,再多也没有了。”
屋里也有个五层的大食盒,石桂自知叶文心难堪,归去便道:“屋里的点心盒子,比我们这儿的还厚呢。”
琼瑛打发了宋敬堂,琼瑛出去吐了口气,当着石桂的面,还是没忍住:“这位少爷好没事理。”桌上摆了个新果盒儿,琼瑛翻开来神采一松:“还是大少爷,差个道童来送鲜果,果是姑太太教出来的。”
石桂往手炉子里头加了炭,叶文心眼儿一扫,看着琼瑛道:“这茶我吃不惯,你到马车上取我的带的来。”
叶文心快速抬眉,扯着眉骨上的红肿,这下却连抽气声儿都出不来了,屏息看了石桂,石桂笑盈盈立起来取了个碟儿,装了点心递给叶文心。
琼瑛取了细瓷烧梅花茶罐来:“女人且不晓得前头热烈呢,庙门外头满是人,若不是车停在车马棚里,我都出不去。”
石桂忍笑应了:“成,我等着你。”
叶文心还不放心,软软坐在椅子上,口里没味儿,哪还吃得下点心,闻声前头又是鼓又是锣,是道家仙乐,停了又响,响了又停,如是三番,猜想着是退席了,若不是长辈在此,她一刻也呆不住了,便是早早回马车上也好。
这儿的羽士是有机遇跟着师父进钦天监的,大小也是个官儿,观里人来人往,架子摆得足,又不随便吵架人,好吃的东西还多,明月感觉这儿好混,便不找爹,也要留下。
提着水归去给叶文心续茶,走到亭边,却瞥见宋敬堂正在亭外,琼瑛拦在亭前,皱一皱眉头快步上去:“二少爷让一让,这水是才刚滚蛋的。”
她这会儿还梳着双丫,伶聪明俐的回话说事,面上带笑把这个当作笑谈,亭子里几个一听,既是两边都得了,那这头得的也不算是份特别的赔罪了。
叶文心眼睛上的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了去的,拿帕子敷了,再用鸡蛋滚过,还是还是红得短长,这般模样如何好吃宴。
石桂捧了寿桃谢过他,看他自家并没有,略一想明白过来,这怕是他自个儿的份,明月固然调皮精怪,倒是个讲义气的,分了一半儿给他,里头裹的豆沙馅儿,有多好吃说不上,取个美意义头,多福多寿。
宋之湄笑着应了,她本也没想着要真留下来陪叶文心,找足了台阶,这才显着不舍的模样走了,才还挤挤挨挨的凉亭,立时显得清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