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其间除了宋老太爷宋老太太跟叶氏,也有交好的,比方宋荫堂,他这么下工夫,除了只要这么一条路走,也是因为前头还排着一个宋荫堂。
玉絮这会儿比石桂还更叫琼瑛顾忌,石桂真要压权便是留在叶文心身边了,也还得再等上三四年,玉絮就不一样了,幸亏常日里待她如许好,却在背后捅刀子。
跟着又一字一顿道:“她能笑里藏刀,我们就以迂为直,以患为利。”石桂早在奉告叶文心之前就已经想到了,除了反间,没别的路可走。
“女人这会儿看我们,都是草木人了,眼睛里只见得一个,我也不是容不下人,可也劝着女人好才是,一味混闹,她是得了赏了,我们可不挨罚。”琼瑛晓得这会儿不能立时就跟玉絮起抵触,两个一边,先捏住石桂要紧。
叶文心抿嘴一笑:“我看看给了你甚么好东西?”当着面就要石桂把匣子翻开来,里头装着翡翠卷子胡蝶酥,另有一层奶糕,是拿羊乳子做的,平常丫头们再吃不着的。
此时民风尚金,甚样东西都要精雕细刻,叶文心赏她那对儿金戒指,除了记上福寿二字以外,一个刻了水波纹,一个刻了松柏纹,两只戒指加起来跟个手镯也欠比如,可阿谁才是真的能戴在手上褪下来赏人的东西。
石桂干脆坐下了:“也不是甚个犒赏都是好的,都能叫人高兴的。”她本来还是个孩子模样,虽人老成,可一双大眼配着两道弯眉,脸颊鼓鼓,看着就带三分稚气,这会儿眉头一蹙,倒似装满了苦衷。
她不是不知叶文心看重石桂,只是向来未曾把石桂如许的丫头放在眼里,这么丁点年纪,能翻得出甚么花来,琼瑛在她跟前告黑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冯嬷嬷只觉着琼瑛无用,瑞叶不在了,也能叫个才来的小丫头子占了先,叶文心跟前有个石桂,琼瑛便如何都贴不了心。
石桂当着冯嬷嬷的面套上那只金手镯,这只镯子可比这前得的东西都贵重,可她一看就晓得这是冯嬷嬷早就预备好了给她的,从手上褪下来,不过作个模样,显得很看重她罢了。
别个给他,他只感觉身上压得更重,石桂给的,倒是他能还得起的,这会看她回过神,笑着问她:“如何,你叫人怒斥了?”
外间说甚,里头不知,石桂等人一出去,就把袖子撸起来给叶文心看,那只金镯子宽松,套在她腕上松垮垮的,若不是夏季里衣裳穿得厚,如何也掩不住,石桂看着叶文心,内心感喟,语音清越:“这才是我得的赏呢。”
石桂摇点头,动了脱手上的金镯子:“不是怒斥,是得了赏。”
他日日绕着阿谁凉亭总要走上几千步,回过身时瞥见阶上摆了一包善果,再顺着路看畴昔,石桂已然绕过了月洞门去,宋勉端倪间染了些暖色,步下台阶拿了那包善果,咬着里头的豆沙。
画了一张又一张空心大饼给石桂,石桂满面都是笑,等出了院子,这才长出一口气,纵晓得是作戏,冯嬷嬷这番作派说辞也还是叫她恶心。
宋勉不解:“得赏你还不欢畅?”他屋里阿谁书僮,躲三躲四的偷懒儿,不就是因着他给不起赏,恨不得往宋荫堂那儿献殷勤去,如何这个丫头得了东西竟还面带薄怒。
玉絮跟了出去,特长推一推她:“你这又是何必,不过住个三五个月,女人宠她,就宠着些又如何,还能超出你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