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娘子见着她满面是笑:“今儿如何来?但是放假?”
银柳伏在地下哭,她先不过是假嚎啕,越是想越是悲伤,竟真哭了起来,陈娘子啐了她一脸,她还止不住,说甚个明净洁净身子跟了陈大郎,原就是大话,她这付身子早就叫本来主家的少爷给坏了。
说着还指了厨房,银柳的来源她摸得清楚,不过就是想着吃油穿绸,当个能在宅子里抖起来的姨奶奶,也不想想哪个奇怪她这一条命:“当丫头的,比不得主子屋里一件贵重安排,真当这些人家惜命不成。”
哄了她说能当上姨娘的,今后就过上好日子,姨娘没当上,端庄要结婚了,她倒叫太太送了人,一个经一个的转手,到陈娘子这里,还想着巴上陈大郎总没错了,竟还嫌弃了她,越是想越是悲伤。
石桂把一付鞋垫拿出来,她统共做了三付,俱做了情面,陈娘子收了更乐:“有人住我这屋子半年多,一针一线都没贡献过,有人住了两三天,就能记情,人同人真是比不得。”
陈娘子笑一回:“这可作不得准儿,你想叫我报个信,我记下了,如果归去,定替你送信。”还能特地跑一回不成,石桂点了头,便是陈娘子不去,秋娘石头爹两个也要来的。
石桂替她盖了薄被子,回到厨房瞥见银柳还只怔怔坐着,才刚还说不甘心的,听着陈娘子那一番说辞,竟震惊了心肠,可这条路走了半半截,再没有转头路可走了,如果连陈大郎都希冀不上,就更没人能托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