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护民军的则是杨再兴部。一万军兵一样义无反顾。他们虽是马宏和刘友的旧部,但马宏和刘友向来不把浅显兵士当人看。而在杨再兴麾下,这些义兵却重新拾起了做人的高傲。再加上三百护民军精锐的经心清算,现在这一万军兵早已把马宏刘友忘记,成了杨再兴的铁杆嫡派。
现在护民军固然收降了一万汉儿军作骑军,骑军总数也不到二万人。至于步兵,则只要张宪的第一步兵师。面对九万货真价实的女真铁骑,以及二十几万女真仆参军,实在是没有一点胜算。
以是岳飞抱拳说道,“门生不敢忘了宗帅叮咛。此次北上,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避。但门生敢包管一点,只要门生不死,宗翰绝对不敢渡河南下。”
固然兵在精而不在多。但要看在谁的手里。如果这些女真铁骑交到大金国父童贯手里,岳飞有非常的掌控击溃他们。但在宗翰的批示之下,岳飞却没有一点胜算。
此时黄河两岸,白雪皑皑,一片冰装素裹,有如给这片大地穿上了孝服。昔日火食密布的村落,现在只余死寂和萧瑟。让人一眼望去,总有黯然堕泪的感受。
但在竹芦渡一带,却又是别的一种气象。三万多护民军如岩石一样沉默,却又如大山一样不成撼动。统统的马队,皆是人马披甲,玄色的铠甲映照着夏季的寒阳,马刀,手弩,投枪,全都透出一股冲天杀气。
站在黄河北岸,岳飞望着南岸身形恍惚的宗泽,喃喃说道,“宗帅,门生既然代你渡河,就绝对不会让你绝望的。”
“渡河!渡河!”数万护民军齐声振臂高呼。一队队人马,沿着悬空的浮桥,义无反顾地走向了黄河北岸。
而在护民军的一侧,则是杨再兴的一万军兵。这是一万步骑异化的兵士。马队三千,步兵七千。这些军兵本来都是马宏刘友的部下,现在归于杨再兴部下不过几天,在护民军三百精锐的清算下,已经有了另一种风采。固然这些兵士的设备比起护民军相差甚远,但也有一多数披上了战甲。
宗泽数年来殚精竭虑,不但没有光复寸土,反而眼睁睁看着金兵残虐,却没有任何体例。自从南下汴梁,宗泽时候不忘北渡黄河。看到朝中投降派汪伯彦黄潜善日趋失势,主战派一一被贬,宗泽心灰意冷之下,觉得此生渡河有望。
岳飞既感且佩,心中暗道,宗帅才是真正的士大夫,不但有风骨,并且有知己,有人道。他的心上不但有君王的位置,也有布衣百姓的位置。
“好好好,好一个杀光金虏,卫我中原。”宗泽豪兴大发,大声笑道,“坡仙有云,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本日这竹芦渡头,虎将如云,精兵如雨,岂不正应了坡仙的词。”
宗泽捋着斑白的髯毛,呵呵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这都是金狗干的功德!这些从蛮荒之地杀来的蛮横人,所到之处,都会变成废墟,村落变成烟灰。他们来到中原,绝对不是像一些无耻墨客来讲,是来奉天承运,吊民讨伐。宋徽宗当然昏庸,奸臣当然残暴,但和这些蛮横人比起来,绝对好上一百倍。
以是岳飞才作出了渡河北上的决定。此次北上,风险虽大,但也不是没有取胜机遇。现在金兵后路正被闯先生率军袭扰,要攻打的滑州和开德府屡攻不下,反而分离了很多兵力,而宗翰又与副帅完颜希尹反面,金兵军心不齐,恰是乱中取胜的好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