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左女右,本来呼唤它的是位女子。”逾明戏谑道。
男……如此美人儿,他竟是个男人……
秦广王又一回抬袖,擦了一把汗。
王夫人的死魂规复神智后,一见四周鬼差与上首的秦广王,顿时放肆气势全消,疲劳在地。
毁天灭地?月老能有如此高深的修为?也没传闻前任月老有如此“丰功伟绩”罢?想不出的,月华便不想。
她松开与逾明交握的手,探入袖袍。甫一取出,姻缘簿便似遭到呼唤,刹时发力摆脱了她的手,直直向前飞去。
“天后的闺名。”月华淡然道。实则她内心早已掀起滔天巨浪。本来天后也曾有过一段天定良缘以外的“孽缘”。
“临时称我是第一任月老罢。风月笔与姻缘簿为我所造。”美人儿追思似水韶华,面上难过之色渐浓。“不过是我无聊时造出的小玩意儿,竟被你们代代传承,当作珍宝。彼时,我还未曾动情。天然,风月笔与姻缘簿也是无情之物。现在,两个小东西破坏重修,竟也生了几分灵智。”
鬼差甲心急如焚,原地兜了很多圈子,生生将天国门前的地盘磨坏了一块。见到两位仙君出来,他三两步迎上去,垂手一揖到底,隐含哭腔:“两位仙君可有伤着?”不住地拿眼偷觑,心中惶惑。
辛追手中把玩着一支木簪,叹道:“百浮木?咦,罕见得很。可惜,可惜……”
辛追顺手一挥,风月笔与姻缘簿皆被掷出透明结界,刚好落在月华怀中。
“在这里,我是牢头,亦为犯人。我曾为了所爱几乎毁天灭地,现在甘心困守此处,便当还些债罢。”
“月下蝶……影?”月华惊奇道。
又一个分叉的路口,还是是三条“S”形弯道。姻缘簿毫不踌躇挑选向右。
逾明略略拱手,“许是我也有不当之处,秦广王秉公办理便是。”
“走!”二仙跟着它的拉扯指引一起向前。
“你视结界于无物,隔着天国大门取物也稀松平常,为何不能分开天国?”逾明奇道。
月华定晴一看,恰是她的簪子。抬手一摸,发间空空。竟不知何时被他做了手脚。
“存亡簿。”秦广王念叨。
月华一笑,严峻的氛围顿时烟消云散。她抓着姻缘簿的手一抖,姻缘簿几乎脱手。逾明反应不慢,斯须间覆掌压下,足足加了五分力,方制住姻缘簿。
“两位仙君可安好?委实对不住!呼呼……阎君不在地府……天国周遭百里制止飞翔……唯有跑步,呼呼……”秦广王倒是滑头,跑步赶来尽显诚意,又用几句话将自家主子撇得一干二净。是以他才被委以重担,与天宫神仙的联络事情全权由他卖力。
逾明点头,不甚在乎。现在能让他体贴的,大略只余她与她的事。
逾明一把拉住月华,为她清算额间鬓发,衣袖顺势划过她的鼻尖,草木暗香扑鼻,月华如梦方醒。他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请愿似的举起来闲逛几下,向美人表示“名花有主,请勿松土”。月华几乎亏损,暗自警省,此鬼不成小觑。
“我算是月老殿的……初创神罢。天宫文籍上,第一代月老却不是我。”他顺手捋了捋垂在胸前的一缕酒红色小卷,落拓道:“你可晓得,为何月老殿每一代殿主继任时必须改名,以月为姓?”
“面上,该当是好的罢!即便不好,你们这些小仙也不会晓得。”辛追腔调虽柔,性子也太……自发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