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楼大门,风月笔坐在月华的袖袍里,喋喋不休地诘问:“阿谁楼主似鹿为何如此风雅?脱手的金牌竟然永不收回?莫不是看上主子你了?公然有目光!同我一样……”全然不顾逾明发黑的神采。
“排名数字吉利?”月华瞅了瞅五指,一二三四五。
向来淡然的月华也没法保持淡定,她嘲笑道:“逾明,我不是……”
“压服?”风月笔小奶音懵懂发问。
“我们妖界的端方是:男女同桌用餐,未婚男女由男人结账,已婚伉俪由女子结账。叨教二位仙君,谁来结账?”似鹿一本端庄的模样,眸子却骨碌碌直转。金牌在他手中摆布挪动,一会儿指向逾明,一会儿指向月华。
晴日,阳光恰好,轻风拂面。
妖界王城有美食街、华衣街、花圃街、玩乐街、特产街、堆栈街等六道风情街,统统的街道绝顶,皆为王城中心广场,一个可包容数万妖精的广场,恰是相亲大会的主场。很多妖精正在以各色鲜花安插会场,鲜花以粉红、桃红、大红的色彩为主,皆为喜庆的红色,与相亲的主题暗合。
出了酒楼,一起闲逛。风月笔瞎批示,月华信步走,逾明卖力买买买,竟买下很多妖界特产。化形蛇妖褪下的皮,已制成玄色披风,风雨不惧,刀枪不入。胡蝶精的七彩翅膀,风月笔穿上后翩翩起舞,色采灿艳。白羊精的卷发,尽显崇高高雅……
“那你是甚么意义?”逾明显知她并无此意,却成心扣问,盼她多说两句情话。
逾明啃了一口香瓜,含混应道:“是。小蜜蜂说的,该当就是他!”
“黑兔精以德服妖,睡服了上一任妖王。”
“好一个小小美女人!”风月笔自月华袖口探出头来,早便忘了不再招惹美女人的誓词。顿了一顿,它又念及逾明,叹道:“可惜,我们女主子已有了男主子。”
顿时,逾明连声呛咳,苹果呛到了。月华满满的一杯果汁,刹时吸溜到底。风月笔自月华肩上跌落到她的腿上,扑倒不起。
妖王是位黑兔子精,一袭黑袍外罩乌黑披风,一对玄色长耳高高竖起毫不粉饰,粉色小豁嘴儿一开一合,停止充满豪情的演讲,相亲大会的揭幕致辞。委实,风趣而又敬爱。
“别卖关子行么?从速说!”风月笔八卦之心瘙痒难耐。
双眼似鹿,滑溜似鱼。为商赋性,妖精亦然。
月华与逾明相视一笑。
来人约莫十五六岁,红色锦衣,玉冠束发,身高与月华差不离,却比逾明足足矮上半个头。婴儿肥小圆脸粉嘟嘟的,五官稚气未脱,一双眼睛矫捷似鹿,唇色也是樱粉。
“我是观云楼的楼主似鹿,二位高朋想必是新来的,不晓得我们酒楼的端方。”似鹿挺直了腰板,“你们是本楼第一万二千三百四十五桌客人,排名数字非常吉利,是以享用本楼最高扣头。”
“是睡服!不是压服!”鼠七摆布一顾,抬高声音改正。
鼠七笑得见牙不见眼,灰色髯毛翘的高高地。将金珠一捏,他便晓得是真金。当即利落道:“拿妖财帛,替妖解惑!鼠七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么题目,问罢!”
“最高扣头?”逾明手中把玩着一颗鸡蛋大小的金珠子。
逾明懒得猜谜,抛给鼠七一颗指甲大小的金珠。也算是“一”罢。
似鹿获得了他想晓得的讯息,笑得八颗牙全数外露,非常敬爱。他将金牌放于桌上,留下一句“高朋慢用”,安闲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