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观云楼的楼主似鹿,二位高朋想必是新来的,不晓得我们酒楼的端方。”似鹿挺直了腰板,“你们是本楼第一万二千三百四十五桌客人,排名数字非常吉利,是以享用本楼最高扣头。”
出了酒楼大门,风月笔坐在月华的袖袍里,喋喋不休地诘问:“阿谁楼主似鹿为何如此风雅?脱手的金牌竟然永不收回?莫不是看上主子你了?公然有目光!同我一样……”全然不顾逾明发黑的神采。
逾明看向月华,月华淡然一笑,拾起筷子持续用餐,再不睬会旁人。逾明收了指尖把玩的金珠,心下了然,伸手去取金牌。
前排的瓜众倏然回顾,本来是位没有化形的老鼠精。他拈了一把髯毛,绿豆小眼顿时变作斗鸡眼。“不晓得的不要瞎扯!论起八卦,我最在行!”
风月笔小声嘀咕:“似鹿,是双眼似鹿的似鹿么?莫非是个鹿精?”化形后的妖精,与人类形状无异,唯有志愿显形或遇险激起,方能晓得本体。
“风月笔的修为尚未完整规复, 禁不住的……”月华淡淡一笑, “再多美女人也只是美女人,不是你。”
“我们妖界的端方是:男女同桌用餐,未婚男女由男人结账,已婚伉俪由女子结账。叨教二位仙君,谁来结账?”似鹿一本端庄的模样,眸子却骨碌碌直转。金牌在他手中摆布挪动,一会儿指向逾明,一会儿指向月华。
逾明两指并拢, 指尖于白玉餐桌上悄悄一扣,风月笔不由自主地坠落下来, 刚好被他食指与中指夹住。
月华抚额,情根尚未修复,姻缘簿上空缺一片,婚嫁之事未有定命。现在提这些,为时髦早。
鼠七笑得见牙不见眼,灰色髯毛翘的高高地。将金珠一捏,他便晓得是真金。当即利落道:“拿妖财帛,替妖解惑!鼠七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么题目,问罢!”
鼠七一副看“二傻子”的目光打量跟前几位乡巴佬。攥紧手中金珠,他耐烦解释道:“睡觉的睡,睡服!明白么?”
“那你是甚么意义?”逾明显知她并无此意,却成心扣问,盼她多说两句情话。
“不求她,她也会帮我。”风月笔非常笃定。它话未说完, 月华的手已握住逾明运笔的手腕, 闲闲一握虽未使力, 逾明却停了行动。
“这点动静,王城妖尽皆知。你们从哪个乡间来的。”鼠七点头感喟。“我便美意讲予你们听罢!也给你们涨涨见地!”
“为甚么不求你的女主子?”逾明转笔速率稍缓。
来人约莫十五六岁,红色锦衣,玉冠束发,身高与月华差不离,却比逾明足足矮上半个头。婴儿肥小圆脸粉嘟嘟的,五官稚气未脱,一双眼睛矫捷似鹿,唇色也是樱粉。
似鹿获得了他想晓得的讯息,笑得八颗牙全数外露,非常敬爱。他将金牌放于桌上,留下一句“高朋慢用”,安闲退了出去。
“最高扣头?”逾明手中把玩着一颗鸡蛋大小的金珠子。
“鄙鼠笔名鼠七,是妖界动静最为通达的‘天机馆’驻馆作者。妖界大事小事,没有我不知的!但,动静费可不便宜。”鼠七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
逾明啃了一口香瓜,含混应道:“是。小蜜蜂说的,该当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