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微微一惊,他自上任以来,在他的威压和权力之下,就算总兵大将见面时也是战战兢兢,唯恐回错了话遭到斥责,但面前这个小小把总竟然有如此胆色,实在令他感受不测。
陈伦哭叫之时,韩旭也是跪下了,听到陈伦的话贰心中也是一紧。
跟着韩旭的话,熊廷弼四周的亲随都面露诧异和赞成之色,面前这小小把总,确系胆小包身之人,侃侃而言,涓滴不惧。
只方才那神采的略微窜改,怎骗的过熊廷弼?
看到熊廷弼的神采,韩旭内心松了口气,精力才真正放松下来。
“拿下,关起来!”
“确切,”熊廷弼沉着脸道:“你很有胆色,看起来技艺也很不错,但是,你当着本官的面殴打上官,莫非真的不害怕军法么?即使你武勇过人,但本官麾下,毫不要不遵军令的傲慢之徒!”
“你便是韩旭?”
“你这厮管库贪污也罢了,他那银子是斩首之功赏下去的,你也敢讹诈,如此行事,的确是罪该万死!”
杨国勇和贺庆云高小三等人都集合起来,他们跪在一边,神采都是非常严峻。
熊廷弼克日在城中抓捕了多个大将,都是一并关押,并在城中构筑祭坛,世人都晓得他要设坛祭奠火线阵亡将士,到时必定开刀问斩,将那些犯事将官一并斩了,用来鼓励将士,同时警告其他的军官。大明此时髦未到军阀自主之时,象崇祯末年那样天子令只行于督抚,督抚之令不可于总兵,总兵之令不可于部曲那般的景象并未呈现,熊廷弼身为文官经略,具有说一不二生杀予夺的大权,如果他果然愤怒韩旭殴打上官之事,命令立斩,韩旭除了夺路而逃以外,再无活路。
熊廷弼发落了陈伦,心中并不介怀,仿佛只是拂落了衣袍上的一些灰尘,他回身看向韩旭,上高低下打量了好一阵子,这才出声道:“前几日本官还寄语李总兵,道是将你带到辽阳,由本官亲眼看看是多么人,本日就见面了,还真是不测之事。”
这类感受,委实不肯再来一次!
陈伦一征,哭声立止,他两眼转了一转,从速道:“这是歪曲,下官操守向来好的很,怎会讹诈将士。”
“下官原是军户,族中有父老是秀才,幼时读过一些书,想着不能考秀才,还是读些史乘条记,晓得古往今来的故事最好……以铜为镜,能够正衣冠,以古为镜,能够知兴替,以报酬镜,能够知得失,一得之愚,好教经略大人晓得。”